此时的抚城。
“莫老,他们派人进去搜了。”
阴暗的地牢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坐在中间的男子淡然转着手中的舍利,两鬓有些发白,锐利的目光随时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萧晨站在那儿一直弓着身子,没有召唤不敢起身。
良久,萧晨的小腿肚有些打颤,莫临终于抬眸看向他,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
“是谁,带人进去了?”
声音如常,但却令人生寒。
“寒,寒棱。” 萧晨有些结巴答道。
闻言,那转动舍利的动作停下,缓缓起身,褶皱的蟒袍一下顺滑了起来,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下走来,渐渐靠近萧晨,距离近到可以瞧见他额间掉落的大滴汗珠。
他将手放在萧晨的肩上:“抬起头来。”
萧晨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下一瞬一道沉痛的闷哼声响起,萧晨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吃痛地扶着左肩,那里已经塌陷下去一块,轻轻一碰,便剧痛袭来。
莫临拍了拍手掌,似乎在擦去灰尘,随后淡淡道:
“他看到你了吗?”
“看,看到了。”
话音落下,周身泛起一股寒意,萧晨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
“但是我们没有碰面,他只是匆匆看了眼,并不能确定是我。”
莫临不再说话,那双精明的眼,带着些许浑浊,透着冷意。
一个护卫走了过来,拱手说道:
“大人,那人还是没有招供,说是不知道。”
莫临转了转手腕,看了眼远处的一摊血水,皱了皱眉:
“骨头倒是挺硬,那就用个刮刑试试吧,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让我看看那软肉下的硬骨头长什么样。”
护卫领命离开,不一会,一道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虚弱地喊着:
“让我死!让我死!”
“求你了!让我死!”
一声声尖叫声,痛苦颤抖的“让我死”一道道传来,萧晨跪在地上的腿在发颤,脸色煞白。
莫林扫了他一眼,说道:
“你知道那边那人是谁吗?”
不等萧晨回复,莫临继续道:
“当年宫里那事,有一个漏网之鱼跑出来了,那鱼跑到了抚城,那人就是负责跟踪她的人,现在跟丢了,他却说,他不知道我的鱼去哪里了,你说,该不该罚?”
萧晨颤抖地回道:“该,该罚。”
随即,他拼命磕头道:
“莫老,饶了我,我一定会躲好,不让寒棱发现我的!我还可以为您效力!为您赴汤蹈火!求您饶我一命!”
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了萧晨的头磕碰地板的声音,咚,咚,咚.......
在他额头渗出血迹,鲜血流满脸颊两侧的时候,莫临开口了:
“不用躲着他,你去见他,当年山海关之事,你并不知情,回来以后心里无法接受兄弟们都战死了,于是请辞了副统领之职,辗转各个地方之后,得遇良师,从而走到了现在。”
闻言,萧晨愣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立即说道:
“是,下官有幸遇到莫老,得以从幕僚提拔至今!但,但小官主动去找寒棱的话,恐怕他,他不会听我说什么,开口的下一刻就会拔剑杀了我......”
“若是真如此,事情就简单了,只怕他不会。”
萧晨有些不明白,问道:
“为何,当年山海关一役,他肯定或多或少有查到我,所以今日看到我的时候才会那般愤怒。”
“朝廷钦差随意杀害朝廷官员,是重罪。”
萧晨懵了一下:
“可,可是当年,我.....”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讲,也不要随意讨论,那都是浪费时间。”
“是,是我多嘴了;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既然他要找你,不如就主动去找他;不过武将总是比较冲动,难免血气方刚,意气用事,再有个万一,你若不小心受伤了,刚好回洛都让圣上给你做主,顺便看看你在洛都的妻子和孩子。”
萧晨怔愣了一下,随即拱手道:
“是,我明白了,多谢莫老指点。”
良久,没有听到声音,萧晨微微抬头观察,突然一根带血的骨头被扔了过来,他吓得往后撤了两步,耳边传来森寒的声音:
“若是再办不好,他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
寒棱回到驿站的时候一脸沉重,左也和林深也刚好从外头回来。
“寒将军,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可是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也问道。
寒棱摇头,看了眼他们,问道:
“书房可有江城的资料,我想去看看,方便吗?”
左也有些犹豫,看向林深。
林深看了眼寒棱,只见他眼里带着些微怒意,北边他是见到了什么人吗?
“寒将军是来协助我们的,当然可以看,请便。”
“多谢。”
寒棱说完便往书城方向走去,步履匆匆,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他曾经的调查一度停滞,只因为一直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