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人进去跟入冰窖一样。”
两个人都是南方人,互问,“进冰窖是什么样?”
“大概是冰棍咬一口,冰凉凉打抖的感觉吧。也大概是上海入冬,那冷刺骨的感觉吧。”
好奇得,他们都打算去一回瞧瞧了。
夜晚楼栋间近,猫儿爬过一栋又一栋的屋脊梁,也在纳着夏季的风。
隔壁传来了唱小曲儿的声音,她们打开的窗子临街,还能听见外头有人担着担子,在喊着馄饨。
平静有序的烟火气息里,让人意外地心静。
哔——
白舒童放下书本,从竹席上起来,往窗外望下去,她拿起了件薄薄的外套,套在身上说,“是童年。”
“你又要同他出去啊?”
“我做了些香膏,童姨在帮我卖,卖出去了不少,他路过,要帮我再带些过去。”
家里张秋晓的父亲不在,他带着张秋晓从邱宁出来后,在上海找了间男子夜校当老师,要到深夜才回来。
楼下童年仰头,高兴挥摆了手,说,“都下来吧,一起去城隍庙附近玩。我今天发薪饷了。”
张秋晓也起身看了一眼楼下,拉了白舒童,“这么晚了,出去不好吧。”
白舒童朝楼下应了声,笑着说,“刚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就是只要你是穷光蛋,是没人会打你主意的。”
张秋晓捂嘴笑了下白舒童,“你可是白家的小姐呀。”
白舒童把自己的提花小钱包拿了出来,翻开,内囊倒给她看,说,“见过白家小姐,口袋空空,是如假包换的穷光蛋不?穷得只有几角钱了。”
她拄着脸,惆怅。
如果不是有秋晓的收留,这些日子她在上海的钱早就花完了,再加上每间学校的考试资料不同,都得花钱买,她和张秋晓分摊着。
口袋早已经空空了。
暂住了别人家,她也不能白吃白住,就做起了香的买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