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电流般传遍钟灵儿的全身，她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声音，只有那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柄没入胸膛的折扇，扇骨上的翡翠装饰硌在她的肋骨上，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殷红的鲜血顺着扇骨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的衣襟，触目惊心。

「灵儿！」

顾长生目眦欲裂，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笑意盈盈，如同春日暖阳般照耀着他的女子，此刻竟会如此脆弱，仿佛一只折翼的蝴蝶，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你……」

顾长生猛地抬头，眼中喷涌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赵公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死！」

赵公子却像是被顾长生的眼神吓到了一般，蹬蹬蹬后退几步，脸色煞白，手中的折扇也无力地垂落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要将他拖入无边的深渊。

「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公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恐惧。他只是想教训一下顾长生，从未想过要伤及无辜，更没有想过要杀害钟灵儿。

「不是故意的？」顾长生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恨意，「你的每一招都狠辣至极，招招致命，如今却告诉我说不是故意的？赵公子，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我……」 赵公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德柱一把拉到了身后。

「够了！」 赵德柱厉声喝道，老脸上满是阴沉之色，「成王败寇，自古便是如此！今日之事，怪只怪你们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技不如人？」 顾长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森寒的杀意，「好一个技不如人！今日，我便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他一把将钟灵儿搂入怀中，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股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周围的树木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迫得吱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感受到顾长生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怒火，赵德柱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好。他深知顾长生的实力，此刻顾长生动了真怒，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赵公子，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他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话音未落，顾长生便抱着钟灵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只留下赵德柱和脸色惨白的赵公子，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赵德柱看着顾长生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抓住惊魂未定的赵公子，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公子被骂得瑟缩了一下，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小声地辩解道：「爹，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个顾长生，谁知道那女人会突然冲出来……」

「教训他？就凭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赵德柱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赵公子的脑袋，「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要不是仗着老夫给你弄来的那些护身法宝，你以为你能在他手下走过几招？」

赵公子被戳得脑袋生疼，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声下气地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长生那家伙临走前放了狠话，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什么！」赵德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顾长生虽然有些本事，但真以为这朝堂是他的一言堂不成？老夫在朝中经营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只要老夫还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他好过！」

赵德柱眼中寒芒闪烁，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势，给顾长生制造麻烦，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而另一边，顾长生抱着钟灵儿一路疾驰，心中焦急万分。钟灵儿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灵儿，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顾长生一边飞奔，一边低声安慰着怀中的钟灵儿，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早点察觉到赵公子的意图，如果他能再强一点，灵儿就不会受伤……

「咳咳……」 钟灵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染红了顾长生的衣襟。

「灵儿！」 顾长生心中一紧，连忙停下脚步，将真气缓缓输入钟灵儿的体内，试图稳住她的伤势。

「别……别白费力气了……」 钟灵儿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顾长生焦急的神情，虚弱地笑了笑，「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咳咳……」

「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长生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紧紧握着钟灵儿的手，试图给她一丝温暖和力量。

钟灵儿摇了摇头，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顾长生的脸庞，语气温柔而凄凉：「长生……答应我……不要……不要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

「不，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