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翠在洞中发泄了许久,情绪才逐渐平复。
她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将我从冰凉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你叫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一股怒意。
我有些懵懂,疑惑地望着她:“我没出声啊……”
“我问的是你的名字。”张翠翠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我的回答让她有些不悦。
“我叫张元吉。”
她听到我的名字后,微微点头,仿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随后,她从一旁搬过一个木凳,轻轻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坐下。
她面对面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吉娃子,你能听一听我的故事吗?”她的声音变得柔和,带着一丝期待。
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能微微点头,心中却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张翠翠微微一笑,似乎对我的顺从感到满意。
她缓缓地坐下,眼神迷离地望着洞中的黑暗。
随着她的叙述,杆儿洞落花洞女的故事通过她的口我的耳流入湘西。
湘西三邪的之一的落花洞女,只有凄美,没有丝毫浪漫。
她们虽然神秘,但并不神话。
为什么会有落花洞女,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湘西,这跟湘西的土匪脱不了关系。
张翠翠虽不是第一个落花洞女,但在此之前,落花洞女因为自己的美丽招惹来的土匪,她们会逃到洞里。
如果洞里没有洞神,那么她们就会被土匪捉回去。
土匪没什么人性,不用我多说,大家也能猜到会发生什么。
张翠翠开始述说她的故事:
我,张翠翠。
我出生的地方,民风剽悍,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在我离开之前,那里是一个由石头围成的坚固堡垒。
四周的土匪猖獗,仿佛无处不在。
“这地方古道不存,人心早已沉沦。”
村里的长者常常这样叹息。
十里八乡的人口不过40万出头,但为匪者竟然多达30万。
几乎人人都是贼匪,山头林立,寨落相连。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们也同样爱美人。
那些凶悍的匪首,见到年轻女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抢走。
因此,我们村里的家家户户,只要女孩儿一出生,就会被抱去许配给所谓的“洞神”。
“那娃儿哟,已经许配给洞神了。”
每当有女婴死亡,父母便会这样告诉别人。
死婴会被直接埋在哈哈树下,这就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所以,我们这的落花洞女,又被称为“哈哈树娘”。
第二年,当哈哈树开花时,如果父母来到这里祭拜,花落在他们带来的篮子里,那就意味着新娘想要回家探亲。
我听说过黄河流域也有河伯娶亲的传说,但翠翠我,一生都没有走出过湘楚之地。
如果不是陈三麻子,我也许真的会跟哥哥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哈哈树的花,和着灵符服下,不久之后就会怀上一个女孩。”
这是村里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说法。
我的哥哥,张佑仁,他出生的时候,原本是一对龙凤胎。
但那时候,我们家境贫寒,娘亲在坐月子时不幸染上了风寒。
哥哥和姐姐出生那天,又遭遇了难产。
我记得那天,接生的接生婆焦急地问我爹爹:“保大还是保小?”
爹爹犹豫了许久,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接生婆是个神秘莫测的蛊婆,她声称有办法保下我的哥哥,但代价是我的姐姐必须许配给洞神。
那个洞神,便是杆儿洞的主宰者。
父亲咬了咬牙,沉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年,父亲带着母亲和哥哥来到了张港村,我们一家便在这里安顿下来。
春天的时候,父亲带着母亲来到洞前,为姐姐祭拜。
哈哈树上的花朵随风飘落,轻轻落在了母亲的花篮里。
不久后,母亲便怀上了我。
哥哥小时候对我非常疼爱,他常常带着我去山沟沟里摘野果子。
那些日子里,我们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仿佛是最纯真的乐章。
父亲只在除夕那晚才会回家,因为他要去“打生意”。
然而,有一年,他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在湘西,男孩通常不会轻易与别家的女孩定亲。
但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男孩联姻,嫁到女孩那边的山门洞府。
这个女孩,名叫刘丹娜,她是这一代苗疆的圣女。
我深知,这个女孩将会抢走我的哥哥,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我拉上我的小伙伴们,一起来到了杆儿洞前,准备打一场惹惹言(湘西方言,比赛唱山歌)。
刘丹娜有些愣愣地跟着我们。
当我们到达杆儿洞后,我鼓起勇气,首先开口唱道:
“金花落洞惊洞神,杆儿洞中铃儿响。铃儿响起有洞灵……”
接着,我的小伙伴们围绕在刘丹娜身边,继续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