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求见!”门口传来通报声。
燕元安此来,带来战果汇总。
弓弩手四十余人,因中了迷烟,全员毫发无损被擒。
刺客、刀斧手,被围剿后还剩下三十多人,都被他捆了关押在官衙大牢内。
“父亲,请问这些人如何处置?”
燕长青的手指捻着纸张,眸色越来越冷。
“都杀了,明日祭旗。”
对待敌人,他不知道“心慈手软”这四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想谋杀他夫人?
找死!
“是!”燕元安应下,心头大快。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马贼刺客奸细,没一个好人,死有余辜。
刺杀母亲?
找死!
他转身离开,自去安排不提。
燕长青望向守将,温言道:“你年纪大了,身体要紧,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跟他们商量就行。”
其余官员纷纷点头劝慰。
守将也知道,他遭受如此打击后,心头那口气散了,精力不济。
继续留下,他能起的作用也不大,还不如离开,让众人没有顾虑,能放开手脚办事。
出了议事堂,守将用粗糙的手背擦去眼角的泪,辨了一下方向,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他始终还是狠心不下。
看着成长的孩子要走了,他总得去送他最后一程。
夜色下,老将步履蹒跚。
“大将军。”
守卫见礼,打开牢门。
守将点点头,往日高大的身形佝偻着,踏进地牢。
他想跟副将好好说说话,听听他最后的遗愿。
哪怕什么也不干,就这样陪他一程也是好的,全了两人情谊。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等着他的,是一具悬在半空中的尸体。
副将是玉门关的将领,跟众人没仇没怨的,知道他是受汝阳王胁迫,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所以,当燕时晏带人离开后,当他提出想一个人单独待会儿时,看守没多想,就当满足他最后的心愿。
地牢不大,没有别的出口。
只要守好门,副将插翅难飞。
哪里知道,他知道没了活路,不愿再连累人,直接在牢房中自缢而死。
“不!”
守将喉中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握住牢门木栏杆,整个人缓缓滑落在地。
“将军,将军!”
看守怕他出事,忙上前将他扶起。
守将颤抖着手指向尸体:“把他放下来,找一口薄棺,好生安葬了吧!”
罪人是没办法葬入玉门关将士的墓园中的。
一口薄棺,便是这个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年轻人,最后的归属。
在收殓尸体时才发现,他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无脸见人,还是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希望。
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
层层叠叠的云层堆叠在天际,清晨的日光顽强地从云后透出来,洒向这座历经风霜的边城。
昨晚的危机解决得无声无息,百姓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开始新的一天忙碌。
将军府里,气氛严肃。
各地收集的情报,包括之前得到的信息,如雪花一般飞入议事堂。
燕元安坐在下首处,左手边放着两个大竹筐,里面全是送到后待处理的消息,按时间先后顺序陈列。
而在他案头,则放着一个桌面书篮,被他筛选后有价值的信息,就会进行批注后放入其间,由专人送到燕长青案头。
其余剩下的消息,会抬到军师的桌前,再过滤一遍。
两人交叉查看,以防漏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由于乐阳纸笔的普及,收到的消息,比预料中多很多。
燕元安处理的速度极快。
他全神贯注,右手执着笔、左手压着厚厚一叠大小不一的纸,翻阅速度很快,时不时进行批注一句,放入书篮中。
昨夜,众人都休息得很晚。
不过睡了两个多时辰,就又出现在这里。
燕长青阅军回来,坐到主位上,开始阅读被他们过滤之后的情报。
事态,有些严重。
各方面的迹象表明,被汝阳王阻挡的通讯,一直没有恢复。
京城过来的邸报书信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只有从民间百姓的异常动向,方可窥得一星半点汝阳王的谋反迹象。
燕长青和苏迪雅的情报网络都在北疆,而非中原,获得的有效信息不多。
综合起来看,汝阳王的大军沿着运河一路北上,直逼京城。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燕长青看着舆图反复思索,片刻后点了麾下众将的名字,道:“半个时辰后,在此议事。”
“是!”
亲卫领命而去。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逐渐散去,露出后面一片湛蓝清澈的蓝。
空气比京城寒冷,也更清爽。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爱漂亮,不愿这么早穿上厚重的冬装,冷得用手摸着被冻得冰凉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