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秦莺不解地问。
她一心只想赶来见殿下,从未想过背后有这么复杂的事。
还真以为,只是因为突遇沙尘暴。
燕元安缓缓点头:“是。”
“趁母亲离开京城,派出刺客,同时在京里布下暗桩,只待消息一传来,就立刻散布消息。”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这是第一步。”
听到这里,燕时晏恍然大悟,急急问:“所以,他目的是把父亲引出京城?”
他的后背惊起一层白毛汗。
“他知道?”
知道母亲和父亲的和离不实,知道父亲对母亲的在乎。
秦瑶光脸色沉重地点头:“对,他知道的事,比我们以为的更多。”
所以,长公主府里还有暗桩。
府里的人手她前前后后清洗过好几回,华沐堂里有青柏坐镇,更是铁板一块。
自从把逐风院交给白露后,几个孩子的小厮都是精挑细选后才到了他们身边,后来冬青接手,管得更是谨慎。
秦瑶光用手指按着眉心,实在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罢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她一向不是纠结的人,重要的是眼前。
“他想引出的不只是父亲,还有京城的兵力。”
燕元安声音沉重:“他知道以父亲的能力,知道母亲出事后,定然会倾力来救,不可能不带兵。”
“而离得最近的,就是京畿大营。”
京畿大营是一个统称,分为南营、北营,以及全是骑兵的骁骑营。
每个营的兵力不等,可投入战斗的兵力共有六万人。
燕长青,就带走其中一万骑兵。
京畿大营拱卫京师,金吾卫则护卫皇城,大内还有专门负责皇室安全的禁军。
这三支武装力量,越往后,人数越少、越是精锐。
此外,还有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衙役。
但他们并非成建制的军队,主要负责人口流动、守卫城门、追捕盗贼等京城日常安全,并非是为了以战场为使命的战士。
“父亲带走的一万骑兵,是京畿大营的精锐。”
燕时晏的眼里露出迷惘的神色,缓缓转头看着燕元安:“京城还有好几万士卒的,对吧?”
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此刻不过是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求一个心安。
秦瑶光叹气:“对方既然早有打算,大营里恐怕已经被渗透了,有人接应。”
真正能用的兵,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秦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很危险?!”
她环顾四周,在每个人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怎么办?
秦鹂还留在京城,原说好过了年就到边城来的,可谁会想到会有这种事?
这个瞬间,每个人都在想着京城里的亲朋。
室内的空气,异常沉重。
母后、淳宁、邓嬷嬷、白露……
秦瑶光在心里默念着每个人的名字,一字一句道:“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快速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京城。
“可是……”
秦莺咬着手指,不确定地问:“主子,您知道背后是谁在主使这一切吗?”
空气再一次沉默。
片刻后,燕元安率先开口:“不是司徒大人。”
并非他对谢殊有多信任,他信任的人是谢皇后。
有他在母亲身边,谢皇后绝不允许谢殊从中动手脚,除非谢殊想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于公于私,谢殊都不会自断双臂。
“是汝阳王。”
沉吟片刻,秦瑶光终于开口,道出她心中的猜测。
不,不是猜测,是肯定。
看来,“汝阳王谋反”这个原书剧情,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
甚至因为她所带来的蝴蝶效应,而提前了好几年。
不过,也有好处。
在刚才沉默的时间里,她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汝阳王在封地经营多年,直到他认为时机成熟,才发动谋反。
而现在,他急了。
如果再放任秦瑶光经营下去,丝绸之路联合公社一旦顺利运转,从京城到地方,文武百官就越来越齐心,朝堂稳固。
一旦朝堂稳固了,还有他汝阳王什么事?
他不得不急。
急了,就不能面面俱到、就有纰漏。
从汝阳王的封地到京城的距离,哪怕畅通无阻,车船都需走上一个半月。
何况是打仗?
哪怕汝阳王布局经营十多年,能策反部分将领,也不可能势如破竹。
被谢殊把持朝政,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从总体来说还算稳定,没到官逼民反,让老百姓活不下去的地步。
对汝阳王来说,其实最好的方式是政变逼宫,只付出部分血的代价,悄无声息的谋朝篡位。
但谢殊早就料到,直接把他这条路给堵死。
所以,在原书剧情中,汝阳王也是从封地打到京城,找的是一个“清君侧”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