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握拳头,放在唇边清咳几声,呐呐道:“皇姐,这些细则你拿主意就好,无须跟朕说明。”
看着这么亲切的奏折,咋地听起来就晕晕乎乎呢?
皇姐真乃神人也,她啥都懂。
望向秦瑶光的目光里,充满了仰慕。
好像不管过去多少年,哪怕他做了皇帝,也仍然是那个跟在皇长姐身后跟着转的小屁孩。
秦瑶光微微一笑:“皇上无须懂得此等庶务,自然有霜降跟内库总管对接账务。”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她看着谢皇后说:“我打算每个季度公布一次收支情况,如此一来,认购了股份的人心里才有底,知道这些钱究竟花到哪里,有何进展。”
财务透明,是大景从未有过的制度。
秦瑶光没想过要颠覆,打算从公社开始实行财报公开制,给未来的社会文明变迁埋下一颗种子。
听见她这句话,谢皇后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在霜降讲解之时,她感到了和秦瑶光之间的巨大差异。
听不懂,又担心对方从中舞弊而她却不自知。
知道会和内库的账房先生对账,她才放心。
以往的自负,变成了仰视。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却又是事实。
“皇姐,你就告诉朕,朕需要掏多少银子就成。”
秦瑶光点点头,让霜降拿出一张制好的表格,上面是计算后的投资金额,包括总金额、皇室成员和宗室需认缴的金额,百官每股的价格,清晰明了。
谢皇后看清上面的数字,长长呼出一口气。
还好,内库付得起。
皇帝指着秦瑶光所出的金额问:“皇姐,你这不对吧?”
表格上,秦瑶光所出的钱跟他一样多,但占的股份比例要少十份。
霜降的讲解他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这个数字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不行,作为皇帝,他怎么能占皇姐的便宜?
“皇上,您九五至尊,当然应该拿最多的。”秦瑶光解释,“您是天下共主。”
丝绸之路,她是打算长期经营的。
既如此,就要开个好头,立下好规矩。
皇帝股份最多,不止是眼下,还有将来的皇帝。
要不然,又如何维护皇帝尊严?
皇帝不是独一份,难道还要跟王爷公主臣子平起平坐不成?
皇帝还要再说,谢皇后笑道:“皇上,您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回头年赋收了上来,补给皇姐就是。”
她是明白皇帝的,对钱财没数,惯来大方。
要让他去占皇姐的便宜,心里指不定要把这事搁多久呢。
“好!”
皇帝抚掌叫好,眼眸带笑认真地看着谢皇后:“果然是皇后知我。”
一高兴,连“朕”这个自称都忘记了。
谢皇后被他看到面颊微红,一颗芳心小鹿乱撞,连声音都娇软几分,连头脑都不清晰了。
秦瑶光看着她的模样,心头暗笑,出言相助:“皇上,时候不早了,您就在这儿歇了午觉,下午才有精神。”
“朕的确困了。”
皇帝掩口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问:“皇姐去哪里歇着?”
“我去给母后那里叨扰一会儿。”
在入宫前,秦瑶光就想好了,肯定是要去禧宁宫走一趟的。
之前她闭门不出,并非为了避嫌,也不是怕了谢殊所造出来的舆论势头。
正所谓“欲扬先抑”,她不过是想给所有人一个“她逃避责任根本不想去”的假象,今日方能获得足够的关注和重视,一锤定音。
谈判这种事,当你说想直接开一扇窗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跳出来反对:“好端端的房子开什么窗?折腾。”
但当你说想把这道墙壁给拆了,再后退一步说只在墙上开一扇窗,立刻会获得一致赞同。
秦瑶光此举,也是同样的道理。
离了凤阳宫,她直奔禧宁宫而去。
大中午跑去打扰,也只有母后才会这样惯着她了。
有人先去禧宁宫里报信了,秦瑶光抵达的时候,大殿中一派安宁,点着她最喜欢的香片,芬芳氤氲。
皇太后坐在榻上冲她招招手:“你个皮猴儿,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动静,是想翻了天去?”
秦瑶光腻歪过去:“孩儿知道母后心疼我,才敢如此造作。”
要不是有皇太后给的底气,她哪敢?
皇太后佯装嫌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头:“给哀家起开!衣服也还没换,就搁这儿没羞没臊的。”
“母后——”
秦瑶光拖长声音,抱着她胳膊一顿撒娇。
不是有句话叫“撒娇女人最好命”么?
且不论这句话对不对,反正她三十的人了也需要撒娇,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更何况,母后显然很受用哩!
不管多大年纪,跟母亲撒个娇怎么了!
又腻歪了一会儿,秦瑶光才换了衣服,跑到皇太后的床榻之上,挤着她睡下。
“大夏天的,你离我远点,热得慌。”皇太后轻轻阖着双目,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