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跟我做交易的本钱?”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崔永唯发狠诅咒:“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带进棺材里去,好教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
秦瑶光轻笑:“不好意思哦,你没有棺材,也不配进崔家祖坟。”
刑场处决的人犯,都是扔去乱坟岗的下场。
倘若家人有心,自会去提前候着,用一口薄棺悄悄掩埋了事。
但崔永唯犯下大罪,崔老国公已死,自然不会再有人去担着干系替他收敛尸骨。
她说的字字属实,专戳人肺管子。
正因为知道她所言不假,崔永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秦瑶光!”
他连名带姓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崔永唯,你想想清楚,不是我想知道,是你想说。”秦瑶光慢声道,“就别卖关子了。”
崔永唯心头一口气彻底泄了下来。
她说得没错,如今是他求人,而不是她。
他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在沧州养了一个儿子,已经十多岁了……”
崔永唯拿眼看着燕时晏,示意着:“跟他差不多大。”
秦瑶光讶然一笑:“你还真是,跟你父亲一脉相承。”
都在外面养孩子。
“我怎么了!”
崔永唯怒道:“你那驸马爷,不也养外室子?比起他来,我才是相形见绌!他可是足足送了五个回京,长公主你好大的气量。”
燕时晏一窒,有些担心地看了母亲一眼。
诚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们五个孩子,果然成为了母亲抹不去的污点。
秦瑶光不以为意:“是啊,他都是过了明路的,不像你们父子偷偷摸摸。”
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她,崔永唯干脆熄了这等心思:“只要你答应我好好把孩子养大,我就告诉你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你不会以为,到眼下还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吧?”
秦瑶光淡淡道:“我花功夫坐在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
崔永唯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只不过,他以为凭借自己高超的口才,就能获取主动罢了。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犯下一个至关重要的错误——他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
他犹如被一道霹雳击中,从在谢家会馆的种种开始直到现在,所有的场景在脑中快速闪过。
“你……”
崔永唯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向秦瑶光。
镣铐碰撞,发出连续不断的声响。
“是你?”
“是你!”
从不敢置信到肯定,他前后只用了一个呼吸,双目圆睁:“是你害我!”
什么女鬼上身,又为什么忽然有那么多的证据送往大理寺,被他藏得很深的旧案忽然重新翻出……
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他!
原本所有想不通的,瞬间都得到了解释。
秦瑶光唇角微勾:“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利欲熏心,才会咎由自取?”
“你害了多少人流离失所没了性命,又下令让死士来谋杀本宫。”
她冷声道:“难道,只许你负天下人,不许有人负你?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听见他是雪灾时刺杀母亲的罪魁祸首,燕时晏踏前一步,挡在情绪激动的崔永唯跟前,眼底是深深的厌憎。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崔永唯抖得更厉害了,犹如那秋风中的落叶。
他以为的隐秘,结果都被人掌握。
秦瑶光不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知晓?”
崔永唯的胸口剧烈起伏,随后彻底委顿于地,如同被斗败的公鸡。
好半晌他才重新开口,嗓音干涩,眼神敬畏。
他再无任何筹码可言,不如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能给自己孩子挣来一线生机。
于是他说:“长公主,四皇子并非如今中宫皇后亲生。”
燕时晏心神俱震,恨不得能闭上耳朵,假装他根本没听见。
哪怕他年纪幼小,也知道这等宫廷秘辛,不是他能听的。
不料,秦瑶光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对其他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但对看过整本书的秦瑶光而言,算得了什么呢?
她心里有些失望。
还以为崔永唯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原来只是这个。
她冷淡的态度让崔永唯十分不解,不禁追问:“你知道?”
这件事,是他在和汝阳王打交道的过程中,为了自保,遣了死士前赴后继地查探,才刺探到的消息。
而秦瑶光只是在京中,她竟然知道?
崔永唯着急起来。
要是这个消息都对她无用,他所留下的唯一血脉,恐怕真的会活不成了。
手里进行着这等阴谋,他不是不害怕的。
在民间多留一条血脉,正是为了应对如今的境况。
为了隐秘,他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