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就这样站在夜色中,眼角眉梢皆含着笑意,满院灯火映入他的黑眸中,如有星光闪烁。
不愧是颜霸,这涨俊美容颜,再次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极养眼。
赏心悦目。
被他单手搂在怀里的燕锦阳,好似一只无尾熊般,用双手攀着他的脖子。
孩童软乎乎的身体,中和了燕长青身上杀伐果断的武将气质,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男人味十足的居家奶爸。
“母亲!”
燕锦阳在他怀里扭过身子,朝着秦瑶光伸出双臂。
秦瑶光笑着将他接过来,用手指点着他的小鼻头,明知故问:“在外面都听到你的笑声啦,在玩什么呀?”
“父亲带儿子荡秋千呢!”
燕锦阳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伸出小手高高地比划着。
“可高了!可高了!”
孩童天性好奇,无时无刻地想要探索这个对他们来说陌生又新奇的世界。
秋千、蹦床、举高高,都是被孩子们所喜爱的玩乐。
没有父亲的孩子,生命中却很难拥有这个经历。
由燕长青带着,那么高、那么远,是和他自己荡秋千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好玩?”
秦瑶光没忍住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蛋。
粉团子实在太萌太好玩了。
燕锦阳还没从刚刚的兴奋中褪去,就到了母亲香喷喷的怀抱里,只觉得这一刻无比幸福。
他一脸享受的把头靠在秦瑶光颈侧,将整个小身子都趴在她肩膀上,奶声奶气道:“可好玩了,母亲您也试试,让父亲带着您。”
说着,他还冲燕长青招招手:“父亲,您可不可以过来一下下?”
三人的距离原本就不远,燕长青把母子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能离秦瑶光近些,他当然愿意。
于是,就往前迈了一步,只差一点就碰到秦瑶光的肩头。
“我来了,小五想做什么?”
燕长青低头看着燕锦阳,目光温柔地问。
燕锦阳粉嘟嘟的小脸上写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这句话:“父亲,母亲也想荡秋千。”
秦瑶光直接怔住,哭笑不得。
童言童语,她总不可能跟燕锦阳计较。
燕长青唇角的笑意绽放得越发热烈,黑眸深深地看向秦瑶光:“来吗?我带你。”
好一个打蛇随棍上。
秦瑶光斜了他一眼,灯火在她秋水般的眼眸里流转往返,似嗔非嗔。
这一眼,看得燕长青骨头都酥了。
他曾以为,身负血海深仇的自己,心中装不下儿女情长。
可夫人一个眼神,就能令他溃不成军。
“母亲。”
“儿子见过母亲。”
“给母亲请安。”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其他四个孩子也都来到跟前,先后给秦瑶光请安。
“都起来吧。”
秦瑶光弯腰把燕锦阳放下,笑着问:“不是要扎宫灯吗?我们去哪里扎?”
“孩儿们已经准备好了。”
燕守拙抱拳:“材料都放在花榭里。”
花榭里烧了地龙,暖和。
秦瑶光被众人簇拥着进了花榭,眼前的布置,很是让她欣喜。
中间是由两张长方形桌子拼成一个宽大的工作台,中间分门别类放着制宫灯所需的材料:雕花木片、绢帛、浆糊、备着作画的笔墨等等,就连竹条都按长短分开放置。
很有条理。
工作台铺着一块长长的靛青色细麻布,当成桌布。
两侧放着高矮合适的绣墩,五个孩子再加上秦瑶光和燕长青,一共七个座位。
秦瑶光笑着望向孩子们问:“谁布置的?真不错。”
几个孩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燕时宴。
燕时晏顿时有些不自在:“儿子只是出了个主意,大家一起准备的,还有白露和冬青姑娘帮忙。”
他不居功。
嘴角压不住的笑,却出卖了被母亲夸奖的喜悦。
知道他性子内敛又敏感,秦瑶光没再多说,走到中间坐下。
在她身旁,从左往右按齿幼依次坐下燕守拙、燕元安。燕时宴没动,直到秦瑶光坐定后,才绕到她右边坐下。
燕长青已经走到秦瑶光身旁,正要挨着她坐下,却被燕时宴抢了先。
“三弟。”
燕元安朝桌面俯下身体,越过秦瑶光叫了燕时晏一声,语带警告。
燕时晏充耳不闻,只当没听到。
他低头盯着靛蓝色的桌布,仿佛这块桌布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珍贵花纹。
既然母亲都打算要跟父亲和离了,就不适合再坐在一块儿。
他是这么想的。
燕长青脚步一转,走到秦瑶光对面坐下。
他总不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燕锦阳挨着燕长青坐了,燕吉音坐在他旁边。
这其中的波涛暗涌,秦瑶光毫无所觉。
她兴致勃勃地取过台面上放着做样品的一盏宫灯,仔细研究起来。
明日就是除夕,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