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长公主并不比他年长多少,可在秦瑶光面前,苏子瑜只有乖乖挨训的份。
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秦瑶光心头的一口气才顺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
她真以为,他这人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呢!
“既是知晓,你好生回去,与家人仔细商议一番。”秦瑶光放缓了语气,“你倘若有一颗真心,想来总会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苏子瑜没想到,他满腔热情跑来求助,还没开口,就被长公主几句话给驳了回来。
他想开口倾诉对淳宁的爱意,然而,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的情情爱爱,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倘若这番话是旁人所言,倒也罢了。
哪怕是他父亲,他也能引经据典的驳上一驳,丝毫无惧。
但如今在他跟前的,是乐阳长公主。
想当年,安乐郡王为了稳定边关局势,在大婚当日就千里奔袭回边城,留下长公主独自一人,整整守了十年!
这十年,忍受了多少非议和孤寂。
苏子瑜是读书人,都总能有关于长公主的议论传到他耳朵里。
什么说法都有。
有人说燕长青并不满意这桩婚事,才急急避走,要不然,就差这一日两日?
他们哪里知道,军情紧急,片刻也耽误不得。
还有人说,先帝爷为了赐婚,毁了燕长青原本的婚约,哪怕是皇权至上,也太欺负燕家唯一剩下的这根独苗苗。
燕长青先后送回京的五个孩子,便被解读为对这桩婚约的抗议。
如此种种,直到燕长青回京受封为安乐郡王,对长公主呵护有加,这些流言才瞬间烟消云散。
眼下,满京城里谁提起长公主,不得竖起一个大拇指?
赞她为了燕长青保家卫国镇守边关,苦等他十年。
赞她抚养孩子无怨无悔,出府交际的四姑娘行止有度、仪态优雅。
赞她为了寒门学子创造推广乐阳笔,免费资助各地学监、教老百姓识字。
赞她心底仁善,救助路过的迁户还替他们讨来不追究逾期的公文。
赞她乐善好施怜悯百姓,开粥厂救助受灾难民。
不胜枚举。
更何况,在苏子瑜心中,秦瑶光更是一位开创了新画流派的大师。
对,不是“才女”而是“大师”。
在这样一位乐阳长公主面前,他只有乖乖听她训诫的份。
不敢张口辩解半个字。
苏子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蔫头耷脑地出了花厅,迎头就撞见淳宁带着侍女走来。
对他的爱意,淳宁早已有所察觉。
没想到会在皇姐的府上碰见苏子瑜,淳宁微微一怔,随即加快脚步越过他走入花厅。
暗香浮动,掠过鼻端。
苏子瑜只来得及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只愣愣出神。
跟着他的书童实在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二公子,淳宁殿下已经进去很久了。”
再不走,怕不是要被长公主给打出去。
苏子瑜这才捡回跟着淳宁一道游走的魂魄,默默举步,要离开长公主府。
满脑子里,都是那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越想,越是叹气。
早知道,他就不考这个科举了。
状元没拿到手不说,还影响他的终身大计。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仿佛又看见乐阳长公主严厉的目光,不禁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离开长公主府。
花厅里,淳宁刻意不去想刚刚碰见的苏子瑜,只笑着对秦瑶光说话。
“皇姐,这个时辰,您怎地在这儿?”
说罢,她瞥了一眼燕长青,又道:“连姐夫也在,你们是商议什么要事?”
淳宁从逐风院出来,便去华沐堂寻秦瑶光一同用午膳。
却被告知长公主在花厅见客,就径直来了。
她知道皇姐的心思,因此对燕长青的出现格外感兴趣。
秦瑶光看了燕长青一眼:“郡王,我和淳宁先回华沐堂。”
苏子瑜都上门了,有些话她必须跟淳宁讲清楚。
燕长青知道,她又在赶他走。
然而,能在她身边赖上一整个上午,他已经心满意足,走就走吧。
不料淳宁突然开口:“姐,都这个时辰了,不如让姐夫一块儿吃饭呗!”
燕长青立刻打蛇随棍上:“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他知道秦瑶光要跟淳宁说私房话,当然不会添乱,先给两人留够时间出来,他才不会被赶。
秦瑶光斜了他一眼。
原书里没提过,燕长青还有这等死缠烂打的功夫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越接触,她觉得燕长青的性格越复杂,根本就不是原书所塑造的那样简单。
见她望过来,燕长青展颜一笑,俊美的容颜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帅得不费吹灰之力。
罢了。
他爱来,就来吧。
不过是一顿饭,她又不是养不起!
秦瑶光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