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沉声问。
“您莫不是被夺舍了?”
若非夺舍,大将军怎么会关心起梳头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猝不及防之间,燕长青被口水呛到,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什么夺舍,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瞪了东林一眼:“去给我请一名会梳头的妇人回来,最好还是懂妆面的。”
东林忍不住道:“将军,您何苦舍近求远?在长公主殿下伺候的邓嬷嬷就会,华沐堂里肯定还有旁的人会。”
“让你去就去,恁多话!”
赶走东林,燕长青躺在床铺上,从怀里摸出一张柔软的樱草色绣花丝帕。
丝帕上,冷香幽幽。
是他在灯楼上,替夫人按摩头部时,见这张丝帕被她放在手边,就悄悄收了起来。
她的味道,沾染上他的体温。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喉头发紧。
同样的夜、同样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能寐。
秦瑶光抱住被子翻了个身,用双腿紧紧地夹着被子,将滚烫的面颊贴在冰凉的丝缎上。
然而,只一瞬,这份凉意就变得火热。
睁着眼,无法入眠。
闭上眼,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火热绵长的吻。
他的力量、他的克制。
无一不让人深深沦陷,无法自拔。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只知道,做了一个非常幸福的美梦。
在梦里,是燕长青刚刚回京,受封安乐郡王之时,他把战功得来的赏赐全都搬回了长公主府。
看着流水般的箱笼被抬进华沐堂,秦瑶光站在廊下,喜不自胜地看着他。
满心满眼,只有他。
什么金银珠宝布帛财物,都不如他重要。
燕长青走上前,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跟她说对不起,是他辜负了她的十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