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总是透露着萎靡的气息,白天这里是一座威严的城,天子脚下,帝王之家。而入夜之后,这座城仿若卸下了枷锁般,暗潮涌动。
慕容烈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今日是每月月亮最圆之时,月明星稀,那月亮圆的让人有种想捏碎他的欲望。
“父皇啊……”慕容烈低低的叹了一声,那语气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
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临近子时。
慕容绝披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衣,拉低了斗篷,从后门离开了太子府直奔相国府。
鲜少有人知道,相国府有一个小门,那里直通相国的卧房。
而慕容烈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甚至还是那里的常客,这么多年来,他能表面上无甚大错,坐稳太子的位子靠的都是相国在背后的扶持,可以说,慕容烈的太子之位都是相国一手栽培出来的。
相国对太子称得上是殚心竭虑,事事都为太子着想。而相国不知道的是,太子慕容烈对相国其实怀着别样的心思,他烦透了相国对他的指指点点,却又对相国毫无办法,他也知道今日的成就都是相国给的,如今还无条件支
持自己,自己能完全相信的也就还剩下这位相国大人。而今天自己要与相国商讨的是件不能回头的大事。
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风声在回荡,慕容烈抬手推开了相国府的小门。
每次来这里时,心里都有些不情愿,自己是未来的天子,九五之尊,却仿佛做贼一般,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来这里,想到这里就有些埋怨为何不是这相国去自己府上。
手上的动作重了些,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慕容烈赶忙放轻了动作。
且在忍些时日吧,若是今天要商量的那件事能成的话,自己也不必再如此憋屈了。
进了门,直奔相国的卧房,还是依照惯例一次敲三下门,敲了三次共九下门。九为极数,也暗喻着九五之尊。
门马上就开了,屋内烛火通明,相国显然也是没睡在等着慕容烈。
相国探出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把慕容烈请进了屋。
慕容烈摘下了斗篷,盘膝坐在桌前,相国也坐在了慕容烈对面。
“我今天派人去通知殿下的消息,殿下已经知道了吧。”相国先开口,直奔主题。
“嗯,父皇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
不成还真要听信那些个小人的谗言另立太子?”慕容烈想到此处就有些生气。
“殿下切莫自乱阵脚,自古储君都是立长,那些个说要废太子的都是旁门左道罢了。”相国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
“可如今,父皇他被蒙蔽,执意要另立太子,相国这该如何是好。”慕容烈一副恳切的样子。
“那些小人以殿下品行不端,不择手段弹劾太子。可要我说,太子善待百姓,没少为百姓做事,况帝王之道,本就是只重结果,这等理由并无立足之地。”
太子是什么人相国是最清楚的了,他自然不是什么明君,但是那些表面功夫太子在他的指导下做的十分到位,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自己什么样我当然知道,我就算毫无过错,只要父皇不信我,就有办法给我定罪。相国,你应该也知道,父皇只要还在位一天,我这太子之位就坐不稳。”
前面相国还只当是太子的抱怨,正想着该如何安抚太子从长计议,越听到后边越觉得不对劲,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相国,我不愿等也等不起了。”慕容烈
一字一顿,直勾勾的盯着相国。“与其费尽心思去讨父皇的喜欢倒不如自己做皇上来得简单。”
“太子你,你这难道是要弑父!”相国被慕容烈的话惊到了。
“相国,父皇的身体你也知道,不过是个空壳子靠一口气吊着,他没几天了,倒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慕容烈步步紧逼。
“可,可是,他是你父亲……”相国有些语无伦次。
“他算哪门子父亲!从小到大他管过我吗?我如今的太子之位都是靠自己拼来的,他一句话就把我的所有努力全盘否定?相国,我们为了这个位置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眼看着就剩下几天那老家伙就死了,你难道想我们功亏一篑吗?”慕容烈站了起来。
“我,我扶持你是因为你为长是正统,可弑父绝非正统所做之事。太子殿下,我们再仔细谋划,此事还有……”相国极力劝说慕容烈,却被慕容烈打断。
“谋划?谋划如何让慕容绝抢了我的位子吗?相国,如今的形势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只剩下一条路了!”慕容烈居高临下的看着相国。
相国被慕容烈的气势震慑开始动摇。“你,你确
定能做的毫无痕迹吗?”
“自然,父皇他现在每日吃那么多丹药,丹药本就是毒物,我们只要在丹药的用量上做些手脚,他自然就……”慕容烈冷笑着。
相国叹了口气,“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慕容烈突然大笑起来。“相国啊,原来你还是这么天真的人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死,我就永远都活在被废的恐惧中。”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