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此发展,已完全出乎法正和尚的预料。
怎么这里还来了道庭的人?
方大宝可是高兴得鼻涕泡一鼓一鼓的,亲娘耶,道庭来得正是恰到好处!
早来一刻,若是道庭看到了神灯那就大事去矣;晚来一刻,等自己和青玄真人都死翘翘才来,更是于事无补。
其实这并非方大宝运气好,或是神机妙算,
同样是御风而行,从凌霄山来到佛光岭,需要穿越无数崇山峻岭,自然就来得慢了。
墨杀蟠龙棍出世,青玄真人的“遮天绝灵阵法”也失去功效,他们两拨人马纷纷找准方向,寻到方大宝,也只是前后脚!
尸毗宗是地头蛇,本来就先到佛光岭,自然走了前脚,道庭发现了佛光岭的异常,也只晚了半炷香,所以后脚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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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方大宝如同见了爹娘,隔着老远就大喊道:“道庭的老爷啊,这和尚不是个东西啊,偷了我们玄天宗的神灯还不说,还要去天柱峰捣乱!”
方大宝打定主意,反正现在神灯已融进墨煞蟠龙棍里,左右就来个死不认账,先把水搅浑再说。
褐衣人一双倒吊的八字眉慢慢地竖起来:“法正宗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时,法正和尚收回了受伤的鬼娃子,捧着鬼娃子软绵绵的尸体,不禁心里大悔。
这番未能除掉青玄真人,还和玄天宗结下一个极大的梁子。
方大宝则是乐见其成,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大宝摇唇鼓舌,又给尸毗宗加上一条盗宝的罪名。
“这位乃是道庭的尊者吧!”法正和尚气得头上六个香疤红得都要发光了,他一拱手,“我们西方佛界和道庭一向和睦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二位千万不可听这小儿胡扯,给尸毗宗安下罪名!”
随着道庭丹鼎炼司的韦尊者冉冉落下,又有一个满脸阴鸷之色的老者踏着一把破败的蒲扇冉冉落下。
“韦尊者,既是这个人拿了,拿下便是!和他啰嗦作甚!”
这名老者圆溜溜的一个小脑袋,一双溜溜圆的眼睛精光发亮,鼻孔朝天,甚是傲慢无礼,说话时根本不看法正和尚一眼。
法正和尚也是横行一方的霸主,从来只有他给人脸色看,哪有看别人眼色的道理?此时气得三尸神暴跳如雷,但见道庭来了两位尊者,心知不是对手,也不愿就此吃亏认输,压抑着怒气沉声道:“二位,法正忝为一门之主,不打诳语!你们什么劳什子神灯,和尚没拿!”
“法正宗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韦尊者桀桀怪笑一声,露出唇边两颗雪白的牙齿,牙齿尖端一点猩红隐隐可见,“现在乖乖把‘癸水乾坤灯’交出来,然后把以前偷的‘阴阳无根水’也交出来,不要少了我们道庭一滴半滴……”
“灭你尸毗宗满门!”圆眼睛的老者跟着喝道。
“去你娘的狗屁灯!”法正和尚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道:“什么狗屁无根水,老子若有了无根水,早就结了婴,一掌拍死你们两个狗畜生岂不甚好?还和你在这里啰嗦!”
“既然如此,”韦尊者挨了骂,反而哈哈大笑一声,“死也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一声怒喝,“上星图!”
这时,便有一个汉子颤颤巍巍地捧着一个发光的星盘走了出来,星盘表面山水河流俱全,看模样便是此处的佛光岭,便在星盘的正中央,一颗黯淡的小星一闪一闪。
方大宝一惊,原来就是这个玩意儿,能探测到神灯的所在。
“尊者大人,属下看得没错!”
汉子吓得要死,生怕这泼天的大祸要拿自己顶缸,双腿如同打摆子一般,颤声言道:“这神灯两天前的确去了碧落山,然后到了佛光岭,就在此处消失了。”
“位置是否有错?”
“尊者大人,星图准得很!”汉子赶忙说道:“就在一里之内!不,半里!”
“神灯莫非去了其他地方?”韦尊者又喝问一声。
“除非——除非元婴大修才有这个本事,只有元婴能遮蔽宝物上的神蕴。”汉子哆哆嗦嗦回答道。
“老祖说过,只有元婴才可以,别人都不行!”汉子重复道。
方大宝一听此言,马上打蛇随棍上,大声喊道:“对!就是他们!他们偷了灯,还有人接应呢!刚师傅渡劫时,我都看到天边一亮,一个长胡子矮子在和他们说话,估计在商量怎么藏灯!”
法正和尚气得目眦尽裂,心知今天这一切都是这个毛头小子在搞鬼。
他此刻也顾不得太多,喝道:“你这小鬼头!你何曾见老子去偷神灯?从实说来!若有半点谎言,老子日后抓住你,将你四肢都割了,装进坛子埋进坟墓,做成尸鬼,千年不得超生!”
这种恫吓,如何吓得住方大宝?
方大宝心想要栽赃就栽个十足,马上一屁股坐倒,先望望青玄真人,再看看青面獠牙的韦尊者,大哭道:“这老和尚要杀我!师傅啊,尖牙齿的老爷啊,要给大宝儿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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