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死了? 这怎么可能? 元博心中一沉,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听那将领这么一说,他倒不会真的相信吴海已经身亡。 因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上官锦没有理由再忽悠元博,断然不会让元博来找一个死人。 而吴海掌握着名册的秘密,安危举足轻重,为了自保可能改头换面,甚至连名字也改了,都深有可能。 想了想,元博转头说道:“竟是如此?那便也罢!将镇陵司首喊来即可。” 说完,便与上官玉清对了个眼色,迈步走进衙门大堂。 片刻后,镇陵司司首走入大堂,躬手道:“太常卿驾到,请恕下官有失远迎。” 元博摆了摆手,直接道:“夜司首无需多礼,本官临时受命而来,不必远迎。” 镇陵司首,姓夜。 元博倒是在大理寺的档案室中,看见过他的名讳。 “那不知大人是因何而来?据下官所知,近期宫廷并无公文下达...” “夜大人好像没听清楚本官的话,既是临时受命而来,即便是有公文,也不会是现在带到。而本官乃是受了皇后与吴王之命到此,夜大人是要先究根问底吗?” 闻言,夜司首明显一愕,心中若有所思起来。 如今朝堂局势微妙,大部分朝臣并不看好皇帝可以醒来。 随着太子自囚,暗地里已经有人在猜测下一任皇帝人选会花落谁家。 二皇子萧笙从冷宫复出,五皇子萧永频频露面,更让朝野舆论四起。 还是那句老话,萧笙有吐蕃的背景,内阁大臣大概率不会让拥有一半外邦血统的皇子上位。 那么,若摒除那些毫无根基,且已经淡出朝堂多年的其余皇子,萧永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加上,皇后上官瑛在国公府失势后,仍能保住后位,可见其略有根基。 换言之,不成文的预兆之下,萧永几乎就是帝位的不二之选,也是必然之选。 眼下,在夜司首看来,得知元博是受了皇后与萧永之命前来,便觉得颇有微妙。 皇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派来太常卿作甚? 镇陵司主管拱卫皇陵,说白了,就是守墓的,并无太大的权势。 也就只能管管坟墓里边的事宜,何至于引来皇后的“遣使”? 难道说,内阁已经有了内定的人选,帝位肯定是落入萧永手中了? 皇后让太常卿前来,是要提前为皇帝准备好下葬的位置? 夜司首心中狐疑着,如是想到。 他也算是为官多年,颇有些小心思,自以为此番已经料到了元博的来意。 顿了顿后,回道:“那倒不是,既是皇后与吴王之命,下官自然是谨遵懿旨。不知,大人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元博正襟道:“贵人的意思,是让夜司首将镇陵司所有吏员的名册交出,即可!当然,事后肯定不会亏待夜司首。说不定,不用多久,夜司首就可登堂入室呢?” 听此,夜司首眼神一亮,眉目一展,道:“下官遵令!这就马上去办,请太常卿稍待。” 说完,立马转身离去,极为积极、兴奋的样子。 镇陵司首,虽也是个五品上的官位,不大不小。 但相比于那些能时常在城中优哉游哉的京官,夜司首这个职位并不怎么讨喜,整日混迹山间守着坟墓不说,就连正常补给都得瞧人眼色。 若是可以,夜司首定然是想调离如今的岗位。 哪怕是平调,没有晋升,也比留在此处与“死人”相伴要好得多。 一听元博此意,皇后命他前来,只是想要镇陵司的全员名册。 却有要暗中抬举的意思,怎能不令夜司首兴奋? 一旦萧永继位,皇后便是正宫太后,连新帝都要弯腰的人物。 夜司首若非傻子,必然不会拒绝这要求,且要提前巴结。 等夜司首离开后,衙门大堂中,就只剩下元博与上官玉清二人。 这时,大小姐有些腹诽地开口道:“戴面具的,你敢假传姑母的懿旨?” 上官锦与皇后乃是亲兄妹,也就是大小姐的亲姑姑。 元博料想到她会问及此事,笑着回道:“魏公说想知道名册的秘密,就得先找到镇陵司中一个名叫吴海的宫人。但镇陵司之人身负皇陵的隐秘,规矩甚多。若不耍些手段,如何能让这夜司首甘愿献上名册?” 镇陵司衙门的吏员常年驻扎于此,深知皇陵内部的布局,包括各种机关设置,列位先帝的陪葬品放在哪里。 未免这些隐秘泄露,导致皇陵被盗掘,镇陵司中大部分吏员的身份都极为隐晦,就连户部的档案中都不设记载。 严格来说,这些吏员的名册和铁面官一样,乃是绝密。 即便是元博这个“太常卿”,原则上也无权过私自探知镇陵司的名册内容。 上官玉清道:“即便如此,也无需一定要提到姑母。” “不!太子失势以后,就属你那位吴王表哥最为得势。他有皇后相助,说不定就是下任新帝。要想让夜司首愿意破例,只能提及他们。” “哦...好吧!” 上官大小姐似懂非懂的样子,抓着脑袋嘟囔道。 说话之间,没过多久,夜司首已然带着一份手抄的名册折返,并恭敬地交到元博手中,若有所指道:“这是大人要的东西,还请大人在皇后面前多美言几句。” 元博接过,只是扫了一眼,便道:“美言几句,倒不是不可。但夜司首好像...” 他没有把话说完,却是留给对方自己体会。 夜司首微微皱眉后,立马像顿悟一般,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卷名册,小声道:“你看下官这记性,太常卿莫怪。” 元博再次接过,这才满意一笑,“好!夜司首果然很识时务,本官定会替你在贵人面前美言。相信不用多久,夜司首定可调任京城。”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