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塔鲁那震惊的神色,未见其人,似乎已猜到了是谁。 由其紧张程度可见,此人必是身份特殊,极为重要。 元博心中了然,却也不急着询问。 等韩商带着几名白羽卫将一个躺在担架上的突厥青年抬进来时,塔鲁更是一脸冷汗,转头对元博说道:“全力救他,他若活着,或许你与突厥四大部族的仇怨仍可缓解。” 元博朝韩商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叫军医后,这才对塔鲁说道:“此人是谁?” 塔鲁一边蹲下身察看那人的伤势,一边回道:“他叫泰库,格尼的嫡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早已被内定为木尔沁部的下任大首领。” 突厥木尔沁部的大首领,名叫格尼·木尔沁,也就是塔鲁的生父。 但此时塔鲁直言他为“格尼”,很显然塔鲁对自己这个生父并没有什么感情。 元博讶然道:“泰库?也就是你的兄弟?他既是格尼首领最喜欢的儿子,又被内定为下任大首领,为何还亲身入军为士?即便是从军,也应该是个将领。” 塔鲁沉声道:“你有所不知!泰库之所以受到格尼的器重,是因为他天生体格强健,英勇善战,在部族中有第一勇士的称号。脾性也与格尼最像,因此备受抬爱。但此人虽勇,却乏谋略。直白了说,就是头脑简单,容易受人唆使。” “他已是格尼手下的领兵大将,此番混入这队骑兵之中,恐怕便是受了娜妮亚的蛊惑。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白羽兵能击倒泰库,肯定死了不少人吧?” 闻言,一名站在元博身侧的白羽校尉,拱手道:“确实如此,我军在围杀此人时,死伤了十余名弟兄...” 元博笑道:“木尔沁部的第一勇士,泰库?倒是有点意思!而他之所以被刺穿心脏不死,是因为寻常的心脏居中偏左,他却是反过来居中偏右?尖刀刺入他左胸口,其实并未伤及其心脏,对吗?” 塔鲁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泰库自幼好勇斗狠,没少和人真刀真枪地决斗。在他十五岁那年,与阿史那部的人大战,便被刺穿过左胸。但后面他活了下来,医官查验过后,才知道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心脏生在右边。” 元博道:“那你刚才说,救活泰库便可缓和与四大部族的关系,是何缘由?” “木尔沁部能成为草原第二大势力,除了是因为格尼的奋发图强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内在因素。格尼家族世代与另外三大部落联姻,关系紧密。另外三大部落的首领,暗地里皆对格尼马首是瞻,这点是阿史那所不能比拟的。” 塔鲁微微沉吟,稍顿之后才接道:“木尔沁部的崛起并非偶然,乃是另外三大部族暗中支持格尼壮大势力,企图与阿史那一争可汗之位。泰库是内定的“太子爷”,他的生死对四大部族来说极为重要。你若能救活他,相当于有了四大部族的把柄在手,缓解与他们的矛盾也才有机会。” “如何缓解?说说你看法!” “泰库头脑简单,他能放下身份混入这骑兵队中,肯定是受了娜妮亚的蛊惑。而泰库能受娜妮亚的蛊惑,当然也能受你蛊惑,不是吗?救活他,将娜妮亚的阴谋告知于他,将四大部族的矛头引向阿史那。泰库醒后若能为你转圜,去到云州后,四大首领自会对你手下留情,甚至会帮你!” “不错!塔鲁公子还是有些心思的嘛!泰库有勇,你颇有谋略,二者若合为其一。木尔沁部取代阿史那,倒也不是不可。但你似乎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何止是不好,最想杀我之人便是泰库。我的存在一直让他认为,是木尔沁部的一种耻辱!若他日后掌权,我必是第一个死在他刀下之人。” “哦?这么说来,急需与木尔沁部缓和关系的人,不单有我,也有你一份了?那本座便卖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说是你救了泰库,并由你负责将娜妮亚的阴谋告知于他。他若知道你不计前嫌救他一命,必会对你改观。作为回报,日后你需为我办一件事。” 塔鲁闻言,眼底一闪,狐疑道:“你有这么好心?你想让我办什么?” 元博一笑,“本座还未想好,想好了自会和你说!但前提是,你必须招安好这位泰库公子!现在开始,他便交给你照顾。” 说完,挥了挥手。 塔鲁犹豫了半分,而后便随着白羽兵将晕厥的泰库,连同赶到的医官走出了帐外。 几人走后。 韩商走进大帐,拱手道:“大帅,此役我军折损四百余人,伤三百余,歼敌三千,营中军械与辎重也已消耗殆尽。” 元博深深点头道:“知道了。你修书急报朝廷,申请抚恤金,好好善后死去的将士。另外,云州一行,白羽兵就不必去了。你们转道去找张风晓,暂且在关中军的营中休整,等我将令。本座总有一种预感,张风晓的关中军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收复云州...” 张风晓此前跟随太子萧坚前来收复云州,奈何兵败而归。 太子回到了京城,张风晓被革去功名,但留了个戴罪立功之身,仍留在云州附近驻防。 且,就距离白羽兵此时的驻扎地不远。 韩商皱眉道:“大帅想孤身一人闯云州,会不会太冒险?让属下带着一支队伍,随你前往吧。” 元博摇头道:“不必了。云州此行,刺杀阿史那乃由红衣人主导,无需我们白羽卫过多牵扯。去的人多了,本座多有顾及,反倒不好脱身。崔三与张余随后也会赶到云州,我有他们相助即可。你只需守好白羽兵,顺道...盯住张风晓。” 韩商应是,继而退出了帐外。 随后,元博也走出大帐,单人单骑,追赶红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