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金面人,但这不是你的真实容貌...” 塔鲁的额头留下了一滴冷汗。 元博浅笑道:“你很想知道本座的真实身份?本座倒是愿意让你知道,但你敢看吗?” 说着,元博竟要去摘掉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但刚摘掉一半,塔鲁便颤声阻止道:“等等,我不想看...” 塔鲁被擒后,这两月以来,一直藏在伏龙山的密室中。 她知道伏龙山的“姑爷”,就是大理寺的金面人。 但金面人是谁,长着什么样,却一无所知。 从一开始被擒,到密室逼供之时,元博就已经戴上了金面人的面具。 而塔鲁与山贼相处了一段时间,倒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金面人的隐晦。 除了皇帝和寺卿之外,金面人的身份素来无外人得知。 得知者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 塔鲁此时若看了元博的容貌,在他看来,便是必死无疑。 当然,金面人这个身份传统,传到元博手中之后,已经发生了一些额外的变化。 如今,得知他身份的人已不仅仅是万宗德与皇帝,但这并不影响“法则”的存在和权威。 表面上看,得知金面人身份的人,依旧要死。 故此,塔鲁此时的“拒绝”,也是预料之中。 元博停下手中的动作,淡然道:“既然不想看,那便与本座说说你那位神秘的母亲是谁吧!她手下有多少汉奴死士,她藏身突厥的目的又是什么?” 塔鲁神色不停变换,显得极度紧张,唯唯诺诺的样子,却半晌不说半个字。 元博失去了耐性,但也丝毫不显恼怒,淡定地从怀中取出刚才塔鲁交给他的信,佯装正色道:“你不想说不要紧,本座不逼你。但你应该知道,这封信若是落入了阿史那的手中,你那位母亲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阿史那生性多疑,宁枉勿纵,他若知道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豢养汉奴死士,那结果...” 他没有把话说全,留给塔鲁自己体会,而后便起身要走。 且不谈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是塔鲁亲手所写,他自然最为清楚。 他知道阿史那一旦得到这封信,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元博身为护送公主出嫁的特使,一入云州是有资格见到阿史那的。 也就是说,若是在公主大婚席间,元博将这封信交给阿史那,后果将是塔鲁不可承受的。 当下,便赶紧叫住了元博,冷静道:“留步!我愿将知道的一切告知于你,包括突厥境内的布防舆图,以及母亲的隐晦。也可放弃之前侯爵待遇的要求,但你必须保证吾母的安全。若有机会,就将她带回大燕。她本就是大燕人,而且不是普通身份。” 元博转身止步,听到塔鲁所说的“不是普通身份”时,心中泛起了一丝凝重,回道:“你说!本座是否会答应你的要求,就看你口中的情报份量与真假。” 塔鲁只能点头,“吾母姓方,单名一个雪字,祖籍朔方四镇,本是个权贵之女。二十余年前,突厥大举突袭朔方边关,守军始料未及,一度失城五座。虽突厥后被击退,但他们在撤军之时,掳走了上千人和诸多的财物。” “当时吾母便在其中,一同被擒的尚有她随身的上百亲卫。掳掠的突厥主将,便是当今的木尔沁部大首领格尼。同年八月,吾母被迫成了格尼的妾室,次年我便降生了。也是从那年起,突厥开始实行汉奴制度,吾母手下的亲卫与诸多被俘的大燕人成为了奴役。” “吾母虽身陷囹圄,但无时无刻不想脱逃回国。同时,她也知道仅凭她一介女子之力,根本无法成功。正值突厥大举归化汉奴,吾母凭借自身嫡出权贵的身份,一方面假意帮助突厥劝降大燕俘虏,一方面暗中联合这些汉奴,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地下组织。” “只为有朝一日,突厥有乱局发生,便伺机逃回国内。” 元博听后,深思道:“哦?方雪?权贵之女?据本座所知,朔方四镇的权贵之中,并无方家。方雪从何而来?即便大理寺的卷宗有所遗漏,令本座忽略了这个方家。但既是权贵,为何方雪被俘二十余年,她的母族都未曾与突厥周旋过,设法迎回你们母子二人?” 塔鲁道:“这也是我匪夷所思的地方,母亲自称乃大燕方家之人,但只字未提是朔方的哪个方家。” “如你所说,方雪建立这个汉奴组织,只是为了逃离突厥。但为何汉奴死士会在大燕国内出现?还暗中绑走公主,又给放了回来?这些死士能在本座手下带走公主,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方雪是他们的首领,若单纯想回归大燕,恐怕不难办到。但她为何没有回来?” 元博沉声,指出自己的疑虑。 塔鲁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母亲很少给我染指汉奴的事情,只告诉我一些与他们联络的方式。至于公主之事,我也深感奇怪,这不正要写信去问吗?” “哦?此前本座并未说是汉奴抓住了公主,你为何知道?” “公主失踪之时,我也在船上,参与了追踪。当时便在途中发现了汉奴留下的秘密暗号,只是并未说明。加上你问我纹身标记之事,我便不难猜到。” 元博眯眼看着他,起身踱了两步,“你有一个神秘的大燕母亲,却只是知道她来自大燕方家,其余的一概不知。而她却能探知到大燕有人与阿史那勾结,并告知于你。这样的杜撰,你猜本座会不会信?” 塔鲁汗颜道:“这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母亲曾说,对我隐瞒,是为了保护我。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说完,还怕元博不信,伸手指着帐顶发誓,接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