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夜追赶,好在队伍并不着急赶路,行程缓慢。 天亮之际,元博赶到了队伍之中。 临时的营地,距离幽州城仅三十里。 元博一边赶往大帐,一边让人叫来了韩商,问道:“不是让你们在渡口驻扎两日吗?何人下令提前拔营?” 韩商回道:“是公主亲自下的令,她不仅要提前抵达幽州,还让刑部的红衣人带着禁军离营了。” 闻言,元博顿时警觉,沉声道:“什么?红衣人离营了?” 韩商点了点头。 真的萧玥儿已经被掳走,下落不明。 留在大营中的那个,只是太子为她找的替身。 按理说,绝对不敢私自下达如此“僭越”的命令,除非她此前收到了某人的指令。 而替身既是太子找来,恐怕此举也是太子的意思。 元博微哼一声,指令韩商立即戒严整个大营,并围住假公主的大帐。 白羽兵的动作极为迅速,转眼便限制了队伍所有宫人的行动,包括那位公主替身。 元博刚走到大帐外,便听见了那替身的声音传出来:“你说什么?白羽兵围住了大帐?大胆,他们要造反吗?去,传本宫之令,立即进城。怠慢者,以谋逆论处。” 帐中一名太监赶紧应是,随后走了出来。 出来刚见到元博,恍然一愕,但转眼便被白羽兵擒住。 掀开帘帐走进去,那替身一见来人,更是脸色突变,生生愣住。 元博随即挥退帐中的侍者,直面那名替身,冷冷道:“你是太子之人?为何要假传公主指令?本座离开之时,明明听见公主要队伍留在渡口驻扎两日。” 那替身见无外人在场,吓得脸色大变,颤抖着跪了下来:“大人恕罪,一切都是太子安排,奴婢只是奉命行事...饶命啊...” 大理寺凶名在外,元博还未出言威胁,那替身已然吓得大喊饶命。 “哼!想活?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太子还跟你交代了什么?” “太子...太子...还留下了一封密信,让奴婢照着做即可...” 那替身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书信,跪着举过头顶。 元博冷哼,走过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却见只是白纸一张,顿时目光阴冷。 与此同时,那替身趁着元博展开白纸的刹那,竟突然暴起,袖口一柄短剑滑落到手中,猛然朝元博的心口刺去。 两人的距离就在咫尺,那替身的动作极快且突兀,寻常人几乎避无可避。 元博则干脆避都不避,就站着任由对方刺来。 叮! 那替身一剑刺向元博的心口,刺破衣服之后,却再难寸进。 像是刺到了什么金属上面,发出一声脆响。 对方瞬间瞳孔暴突,难以置信。 元博露出冷笑,“你很意外?” 他早在出发之前,已在身上穿了防刀刺的秘银甲,若非是绝世兵刃,万难伤他分毫。 说完,元博一脚踢在那替身的胸口上,将之击退了数步。 帐外的许君卿和韩商听见声响,带着十几名弓弩兵闯了进来,将矛头指向了那替身。 替身被元博一脚击退,显然受了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仍能保持站立。 元博怒视道:“说!太子还跟你交代了什么?说出来,本座给你一个全尸,死前少一些折磨。” 替身见白羽兵已经闯入,而元博又身穿护甲,无法伤及分毫,自知难逃一死。 顿了顿声,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太子让我杀你!” 说完,原以为对方会拼死杀来。 谁知,竟喉头一动,脸色变得暗沉,口吐白沫,砰然倒下。 元博微惊,赶紧冲过去,试图封住其穴道,阻止其藏在口中的毒药蔓延,但为时已晚。 下一刻,萧玥儿的替身已然气绝身亡。 元博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确认无误后,缓缓起身。 韩商见此,震惊道:“大帅,这...” 元博望着他,道:“此人只是替身,来杀我的。真的公主,已经被掳走。” 韩商更加震惊,“什么?真的公主被掳走了?那我们如何跟朝廷交代...还有,这替身说是太子指使她行刺...但太子为何要对大帅你下杀手?” 元博对韩商颇为器重,属交心之流。 故此,倒也没有对他隐瞒此次出行的隐秘。 韩商已然得知军中藏有一个公主替身,而且此行只是做做样子,中途会将公主转移,送往台州。 此时,却从元博口中得知,真的萧玥儿已不知去向。 朝廷与离王若是问起,元博乃至白羽兵团,都将难辞其咎。 元博笑道:“太子想杀我的动机很简单,那便是要让我永远保守秘密。” 韩商道:“什么秘密?” “太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换走公主!带来这个替身,只是为了稳住公主和我们。他的真实目的是,以公主大婚之名,让红衣人有机会接近阿史那,并伺机杀之。” “太子想杀阿史那?即便如此,又何必让公主亲自犯险?让这替身去,岂非更好?” “替身?你既知是替身,又如何瞒得过突厥人的细查?假替身根本就无法接近阿史那,只有真的公主出现在云州,红衣人才有可能得手。不然,突厥人一旦识破,和亲便会告吹。太子不会冒险,他本就打算牺牲公主,去完成他刺杀阿史那的大计。” 说着,元博向许君卿示了示意。 许君卿点头,将那封离王留给萧玥儿的书信,交给韩商。 韩商看过后,深沉不已,道:“据离王信中所说,太子准备替身,竟只是虚晃。他会让红衣人暗中将真公主带走,给我们留下那个替身前往云州?” 元博点头,“只有真的公主出现,才能让突厥人相信朝廷和亲的诚意,并接近阿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