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听到禁军所言,元博微蹙,内心讶然,却是先直言了一个“等”字。 他只是一介法司暗卫首领,司职是情报搜集和辅助查案,内阁召他作甚? 不过也不难猜出,如今突厥犯境,云州危殆,内阁连续朝议两日,恐怕已经有了决断。 而召元博入宫,可能是因为这个决议需要暗卫的协助执行。 元博翻身下马,让禁军等着,走回大理寺门口招来了一名守门的白羽兵,道:“速去传本座将令,让白羽卫统领韩商按此文书上所述执行,不得有误!怠慢者,立斩不饶。” 说着,他将自己用了两天完成的文书,交到了白羽兵手中。 白羽兵领命而去。 文书上有万宗德的寺卿印鉴,元博又身具寺卿腰牌,乃是代寺卿,白羽卫统领韩商必然会遵从。 韩商,白羽卫统领。 元博之前被万宗德责令去军中受诫的时候已经见过,此人刚正,掌军严明,倒是个不错的将才。 让此人先行按照文书中的要求,甄选出五千白羽卫,作为兵团改造的“试验品”,想来并非什么大问题。 随后,元博这才跟着禁军的车马进宫。 来到皇宫军机阁。 禁军前去回禀的间隙,元博站在门口,便听见了殿内正传出剧烈的争吵声。 首当其冲,竟是萧天云这位新任摄政王的声音。 殿内。 萧天云面红耳赤,指着兵部尚书的鼻子,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枉你为兵部尚书,掌管天朝军务。突厥犯境,你非但不以为耻,竟还建言退守燕关,放弃云州七镇,主张议和?此举与丧权辱国何异?汝为怯懦鼠辈,根本不配高居庙堂。来人,给本王摘了此贼的乌纱帽!” 闻言,守在殿中的两名禁卫当即应是,双双朝兵部尚书靠近。 兵部尚书颜烈,倒也是有些脾气。 即便萧天云拥有亲王的爵位,此番又身居摄政王之职,但面对对方的怒斥,却也表现出了一丝大义凛然般的不忿。 冷哼一声后,未等禁军动手,便自己摘下了官帽,不卑不亢道:“本官何以丧权辱国?主和,乃是为了朝廷大局着想。离王殿下远离京城已久,不谙朝政。若不通透,本官亦可详解。犯不着一言不合,便摘了本官的乌纱帽。况且,即便是摘,也当由太子来摘。” 说着,颜烈向前几步跪下,双手托着自己官帽,面向太子萧坚道:“请太子定夺!” 萧天云怒哼一声,目光阴毒地盯在颜烈身上,不过倒也挥退了禁军。 萧坚背对着众人,就站在皇帝的龙椅前不远,幽幽沉思。 片刻后,才向后摆手道:“皇叔稍安勿躁,且听颜尚书为何主和。” 他缓缓回身,亲自走到颜烈面前,将之扶起,接道:“颜卿,你大可说出自己的理由。” 颜烈起身,先喊了一声“谢太子”后,才指向大殿一侧的巨大沙盘,道:“诸位请移步!” 沙盘模型很大,呈长方形状,上边除了有大燕的缩小版图外,周边的邦国亦标注无遗。 待内阁众人走到沙盘前,颜烈伸手指道:“请看!我天朝虽占据中原沃土,以及东部出海口,物产丰茂,民富兵强。然,北有突厥,西有波斯,西南有吐蕃,东北偏南有东瀛倭国,乃四国环伺,虎视眈眈的状态。” “此番突厥公然起兵,连破我云州边境三镇,势头正盛。若此时,我朝举全国之力据攘突厥,即便最终能收复失地,也必然会实力大减。届时,其余三国趁我乏力,伺机攻燕,我朝可有能力,以一敌四?” “颜某掌管兵部与天下军机情报,数月前已接到各处边境密报。吐蕃王正暗中调配兵马,于我西南边境集合,其心不轨。波斯骑兵数度遣斥候,越境窥探西域军情。东瀛倭国水师已以操练之名向新罗方向进发,大有以新罗为跳板,登陆天朝的意思。” “这时,我朝贸然发兵,与突厥死战,岂非被三国趁虚而入?” 颜烈义正严词,手上来回比画,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大概的意思便是,惧怕大燕全力抵御突厥,导致另外三国趁虚而入,故而有和谈的想法。 萧天云一听,却鄙夷道:“荒谬!为了严防三国,就必须得丧权失地,不理突厥进犯,转而伏低做小,卑微求和?如此畏首畏尾,怯懦胆小,何以成事?国体荣辱当前,哪来如此诸多忌惮?若三国皆有亡我之心,止战求和,就可避免吗?颜大人此言,是要让我朝自踏尊严,与那乱臣贼子何异?简直是无耻鼠辈!” 他声色俱厉地说道,完全不给当朝尚书一点面子。 颜烈脸色一变,道:“你...离王此言是什么意思?本官主张求和,亦是为了朝廷大局着想,你即便不同意,也无需出言折辱本官。本官三代为官,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 萧天云却直接打断了他:“屁话!本王折辱你又如何?敌军进犯,占我国土,你掌管天下兵马招募、辎重调配,情报搜集传达。竟对突厥进犯事先毫无预警,已为失职。此番还敢妄言三国威胁,建言求和,辱没国体,谈什么忠心耿耿?鼠辈,你就该杀!” 这位多年不涉朝政的离王怒不可遏,虽退居朝堂,但身为男儿之方刚气度,却不减当年。 在邦国荣辱面前,离王锋芒铁腕,一力主战。 甚至敢在太子面前,直斥迂腐懦弱的兵部尚书。 “你...” 颜烈顿然语塞,错愕当场。 严格来说,萧天云此言倒也没错。 颜烈身为尚书,掌管军部情报,却失察于突厥的突然进攻,本就责无旁贷。 若皇帝没有昏迷,恐怕会先治了颜烈的罪。 “我什么?” 萧天云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