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渐暗天色的掩护,几人快速穿行在山林中。 不久后,来到沿岸的一个小镇前。 官道上,接近进入小镇的岔路口,一队整装齐备的幽州军正在设卡盘查。 看这阵仗,似乎有长期驻守的意思。 此时已经入夜,官道上的车马已经稀疏,但这支队伍仍然警惕十分,面对偶有经过的路人和马车,盘查丝毫没有松懈。 几人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望过去,并未贸然靠近。 元博拉了拉许君卿的衣角,轻声道:“君卿,太常令此时不在我身上,单凭我脸上的面具,幽州军恐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身份。我先独自现身,等我信号,你们再出现。” 许君卿倒是没有意见,点头示意的用时,也不由纳闷道:“太常令不在你身上,去哪了?你可知太常令牵涉重大?万一落入不轨之人手中,恐会引起轩然大波。” 元博颇为尴尬,直接以沉默带过去,而后起身跃上官道。 他总不能直说,此前将太常令交给崔三,让崔三领兵去伏龙山“剿匪”吧? 而说起太常令,倒也让元博不得不有些疑惑起来。 崔三领着八百府兵去伏龙山,但好像并未成事,元博在斯家客栈重遇许君卿时,她也并未提起任何伏龙山被围攻或者胁迫的消息。 那么,崔三是去哪里了? 即便是发生了意外,以崔三处事严谨有交代的脾性,也必然会设法通知元博。 如今,却似乎像失踪了一样。 还有张余,她带着荀济前往幽州军营寻求钟兰兰的庇护,也是毫无消息传来。 张余倒还好,她身边有关中神弩营的暗卫保护,不至于会发生什么危险。 崔三官职微末,却手持太常令,若是有人觊觎他身上那块令牌,怕是会遭遇不测。 元博心中颇有担忧,但并未到纠结的时候,此时只有设法赶回幽州,方能探听到有关二人的下落。 官道上,元博一身板正,缓缓走向幽州军的关卡。 还没靠近,便隐隐听到身后有车马声传来。 他回头一望,借着远处发出的闪烁火光,可见一辆马车的大致轮廓。 元博微微皱眉,未免与那辆马车碰上,便加快了脚步。 距离关卡尚有数十米时,幽州军终于是发现了前方官道有人影走来,当即便有两三名甲士举着长戈向前靠了几步,高声道:“来者何人?幽州军在此设卡,报上名来。” 闻言,元博却不为所动,既未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应对方。 在他的想象里,金面人身为暗卫首领,应该是一个冷酷、威严、果决之人,能镇得住手下上千暗卫,也必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善类”,更不会轻易对人客气。 若是就这么容易自报姓名,那便是与身份不符了,他多少得给自己的新身份留点高深莫测的“架子”。 而见到元博自顾向前,没有听从指令,这支幽州军的小队长脸色肃然起来,当先走到最前头,一手叉腰,一手按在悬在腰间的刀柄上,冷冷道:“来者不报姓名,是想闯卡?若再向前一步,就别怪...” 他的话没有说完,自己便呆住了。 因为此时的元博已经站在他面前几步外,而他居然难以看清元博是如何窜过来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元博的武艺与身法都远在他之上。 元博肩上的伤还未完全好,此番强行运气将速度提升至极致,既有威慑的想法,也有隐藏自己身上有伤的事实。 “若再向前,就别怪你怎样?” 趁着那小队长微微震惊之际,元博变幻着自己的声音道。 小队长不由警觉地向后一步,目光落在元博脸上的金色面具上,正色道:“你是何人?” 元博冷哼道:“尔等认不出本座?千里缉凶,铁面无情!” 他后面那八个字,很显然是在说明自己铁面官的身份,而“首座”自然就代表带头人。 幽州军众人听此,却是一阵迷糊,各自对视一眼后,纳闷的样子。 像是完全听不懂元博的意思,那小队长略有见识,倒是听出了一些话外之意,道:“你是铁面官,金面人?” 元博故作深沉,此时他一身黑衣披风,头戴斗笠的打扮,背负着双手,看起来还真像个世外高人,微微用侧脸对着那小队长,淡漠道:“呵呵,你倒是有点眼力。但既知本座身份,还敢拦着?” 那小队长能如此一问,元博还以为他已经大致认可了“金面人”的身份,没想到下一刻竟反口问道:“你自称金面人,可有令信为证?大人若身份属实,当也知道幽州此时已经戒严,吾等受命在此,也必须谨慎行事!” 听此,元博心中一愕。 金面人的身份证明,便是脸上的金色面具和太常令。 太常令在崔三手中,而脸上的面具可以伪造,单独一种信物无法完全证明其身份,却是令他不由一滞。 但转瞬便佯装恼怒起来:“混账,大燕天下谁敢公然冒认我大理寺金面人的身份,你敢质疑?再者,本座的令信岂是你一介小卒可以查验?速速让开,为本座准备马匹。” 幽州军虽然是地方军,但明面上都归朝廷指派,金面人身为大理寺暗卫首领,又直隶皇帝与寺卿。 等级是高于眼前这队人马,元博此时直斥对方,倒也不算太过僭越。 小队长却道:“这么说来,大人是无法自证身份了?那便莫怪吾等无礼了,陛下亲临幽州,三百里戒严。你身为大理寺暗卫首领,此时当陪在陛下身边守卫,突然出现在此已是诡异。还想对吾等斥责令下?来啊!擒下此人!” 说着,竟对身后的甲士下令。 几名弓弩兵随即将矛头对准了元博,元博大怒道:“你敢?” 那小队长不再多言,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