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帅,身为廷尉府暗卫首领,地位举足轻重,仅次于府尹。 谁能想到如此人物,此时竟伪装成一名守城小兵,屈居于这小小的徐阳城中。 算上刑部的红衣大判官亲临,徐阳城中到底有何隐秘,引来两大暗卫首领的觊觎? 锦衣男曾说过,军器监有人与突厥暗中倒卖军械,徐阳便是武器运送的中转站。 难道两人是为此而来? 但有关军械一事,皇帝并未指令这两司之人过问,他们本不该插手才对。 红衣判官出现在密道内,并出手斩杀了锦衣男,可见对徐阳城中的隐晦不无了解。 城中必然有刑部的红衣卫存在,且潜伏已久,以至于摸透了锦衣男的行踪和他身上的秘密。 不良帅能使动徐阳守军,胆敢下手击杀一县之官,有恃无恐的做派。 若说其背后毫无倚仗,无法使人信服。 只是,他们到底是何人指派而来? 更甚之,两者似乎都对元博很是熟悉的样子。 不良帅立于房顶上,泰然之色,微笑道:“元博,这些人可是你的朋友?” 说着,他指向了被困的一众山贼。 元博道:“是!” “与一群山贼做朋友,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元博微讶。 不仅是红衣判官能一语道破许君卿等人的身份,面前此人亦是。 恐怕伏龙山的隐秘早就在他们的监视,只是尚未有所动作而已。 这更让元博对此二人感到好奇、困惑。 “我非但知道他们的身份,还知道你身中奇毒,今夜若这群山贼一死,不出一个月后,你也必会身亡。你要活着,就必须保下他们,不是吗?”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元博阴沉的脸色。 在伏龙山之时,许君卿便直言给元博喝下了毒酒,但具体是什么毒,并不知晓。 许君卿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钳制元博,但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元博让崔三将司空小小叫来幽州,便是想借她之手解掉身上的剧毒。 意外的是,不良帅竟也知道此事。 难道说就连伏龙山之上,也有他的耳目? 元博心中一寒,顿感此人远比红衣判官更加深邃可怕。 “呵呵,你不必意外,也无需纠结本帅如何得知。只需明白一点,现在这些山贼的性命在我手中。你若要保住他们,就必须拿出同等的价码交换。” “你想要什么?” 不良帅笑着,指了指元博手上的羊皮卷,道:“这份卷轴给我,我便放过你的朋友,如何?” 羊皮卷轴是从锦衣男手中得到,本是对方企图让元博立功而交出来的。 眼下,不良帅却声称要以卷轴交换许君卿等人的性命,也不知是何用意。 元博沉思了半分,继而道:“可以!但你有何目的?” 不良帅笑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懂得越少,越是长命。怎样?这交易你做不做?” 元博闪烁的眼神,犹豫过后,最终还是将卷轴递给了不良帅,并道:“放人!” 不良帅接过,眉目一笑,随即朝远处挥了挥手,数百徐阳守军当即收起了攻势。 “记住!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离开徐阳,过后逗留,便是与我不良人为敌,杀无赦。” 不良帅将卷轴收起,冷漠道。 元博冷哼了一声,不悦地望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红衣判官,不忿之色溢于言表,道:“好!两位今日的劝告,元博必当谨记在心。山水有相逢,来日元某也定然有所回报。告辞!” 说完,便与崔三跃下了房顶。 他虽声称回报,听在两人耳朵里,却更像是一种“记仇”的宣言。 有红衣判官以公主案之事,胁迫元博保守刑部僭越杀人在先。 后有不良帅以伏龙山之人性命要挟,令元博交出卷轴。 由始至终,元博都处于被动的架势,若说没有半点不忿,才是不符常理。 元博走后,两人仍留在原地。 红衣判官一展长袖,轻笑道:“这小子好像生气了。” 不良帅一贯冷静淡漠的样子,“那又如何?此子虽有些聪慧,但尚未成气候,暂且不足为虑。倒是你,为何晚来了几日?” “有事!” “有事?你可知一句有事,让那七只大鱼都跑了?此事,当由你担责。” “哼!天山那个老怪物若真有那么容易抓,我们便不用等到今日。” “老怪物不易抓,但抓他手下的那六只小鱼还是可行的。你怕了?” “那倒不是。” 说着话,红衣判官伸手入怀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不良帅,接道:“只是主公有令,要我们暂时放下对那七只大鱼的追捕,他们现在已经是盟友了。” 不良帅微愕,张开手中信件一看,顿时眉头深锁:“这...主公如此做,未免有些冒险。自古与虎谋皮,都不得善了啊。” 红衣判官回道:“这就轮不到你我操心了。元博此去幽州,必会查到突厥人的猫腻。大燕与突厥之战在所难免,纷争一起,我们渔人之利,则大业可成。” 言尽,红衣判官披风一动,身形跃起,消失在夜色中。 不良帅则幽然一笑。 ... 元博这边。 带着裘记布庄内的山贼离开,与许君卿等人汇合后,重新回到了进城时的那家小药店中。 加上徐阳城中的暗桩,伏龙山不下百人的队伍,经历一战后,折损超过七成。 得以在铁面官和徐阳守军手下生还的人,也大多都有伤在身。 此战,元博本是颇具信心,能将策反铁面官的贼首生擒,却不知最终事与愿违。 锦衣男身死,刑部与廷尉府的暗卫出现,搅乱了整个战局。 令元博徒作他人嫁衣,身上的隐秘还被曝露,可谓偷鸡蚀米。 这间小药店本是伏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