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君卿的暗号传出,伏龙山山贼开始缓步行动,朝南城的裘记布庄合围。 经历此前与东寨方胖子一战,许君卿手下的人马折损惨重,这次亲身而出,充其量也只能带来二十余人而已。 不过,这些人之中有前任虎贲军的底子,且装备精良,手持连环弩,并非酒囊饭袋之类。 加上许君卿浸淫徐阳一带多年,留在城中的暗桩必然不少。 元博大致估量了一下,算上自身,此时合围布庄的人马应该不下于百人。 这或许便是伏龙山在城中最大的“底牌”,说是倾巢而出,也并不为过。 铁面官组织遭到渗透,其关联性可追溯到多年以前,关乎当年虎贲军主将许骁的冤死。 身为人子,许君卿倾力而战,为父揪出幕后黑手,不留余力,乃情理之中。 即便是拼尽整个伏龙山的底蕴,恐怕她也不会含糊半分。 摸到距离裘记布庄两百米左右的位置时,元博突然拉了许君卿一把,示意她传出暗号,让一众山贼停止前进。 许君卿先是照做,而后才颇有微词的问道:“何事?为何要停止前进?婆婆妈妈的,干脆点不行?” 元博深思着,指了指十米开外的一座塔楼,沉声道:“你看!那座塔楼是附近的制高点,只需一人值守,便可监控很大一片范围内的动静。我们贸然突进,定会被发现。铁面官身为暗卫,每个人的警觉性都奇高。如果裘记布庄真是他们的老巢,你认为他们会没有丝毫防范吗?” 许君卿闻言,微微语塞。 布庄内的深浅未知,防卫不明,要想一举攻下,只能依靠奇袭。 而且还不能制造出太大的声响,一旦引起徐阳守军的注意,事情便会更加麻烦。 若还没动手,便让布庄内设置在外的眼线察觉,那还谈什么奇袭? 许君卿并非愚笨,想了想后,倒也明白了这点,转而说道:“我去解决塔楼上之人...” 元博却阻止道:“不,你在此等候。你们伏龙山之人担任主攻,彼此之间也更有默契。我和崔三先进布庄,以哨声为号,你们随后跟进。” 说完,便与崔三对视一眼,双双向塔楼潜行。 塔楼高约五、六米,小三层的布局,乃是南城附近的制高点。 被策反的铁面官老巢若真在裘记布庄,塔楼便是最有利预警位置。 两人悄然来到塔楼底层,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潜伏。 以元博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依稀可以感觉到塔楼中必有三人以上。 换言之,起码每一层都有一人值守。 最上层的那人在月光之下清晰可见,却是穿着徐阳守军的铠甲,令元博大感疑虑。 怎么会是徐阳守军的人? 难道说这些人不但渗透到了铁面官组织,连徐阳守军也有他们的人? 元博思定半分,心中虽有些诧异,但此时也不容多想。 小声对崔三说道:“三,你射术好,最上层那个留给你。剩下的,我来!” 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了十几枚梅花镖暗器,连续朝塔楼一层掷去,迎面生风。 与此同时,崔三也从身后摸出了从许君卿手上得到的连环弩,对准了最上层的那名铠甲兵卒。 大理寺缉捕外出办案,除了配备官刀、响箭之外,为了行事方便也会使用暗器。 元博此时掷出的梅花镖,便是专属于大理寺的独门暗器。 笃笃笃! 暗器透过塔楼一层的纱窗纸,从不同角度飞入,迅驰凌厉无比。 里面之人若不是趴在地上,如此突兀的暗器攻击,定然避无可避。 一息后,塔楼中传来了一声闷哼。 元博飞身而入,由纱窗闯进的同时,手中长刀出鞘,横斩而出,刀气四溢。 唰的一声。 一楼处不大的空间,竟留有两人,但身上都中了飞镖暗器,元博突进,又补上了一刀。 刀锋过处,血染长衣。 两人脖颈溢血,圆目一睁,生生倒了下去。 元博并未就此停留,望向楼梯处,两下接力后便跃上了二楼。 二楼的一名黑衣人察觉到楼下的动静,刚想起身前往查看,正好碰上了元博的刀口。 噗! 长刀在那人震惊的目光中,贯穿了其胸膛。 元博随即松开刀柄,出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巴,顺势一扭。 咔嚓,喉骨断裂的声音。 那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叫出,便身陨倒地。 同一时间,塔楼外的崔三手中弩弓射出,箭矢准确射穿了塔楼顶部那名兵卒的咽喉。 兵卒瞳孔充血,捂着不断溢血的脖子,喉咙发出某种痛苦的“咕咕”声,身子一歪,便从塔楼上栽倒而下。 崔三一把扔掉手中的弩弓,快速飞身而去,竟能赶在那人落地前接住其尸体,防止落地的响声惊动附近的平民。 两人配合无间,瞬息便解决了塔楼的守卫。 不远处的许君卿等人见此,便匆忙赶了过来。 简单将尸体和血迹处理后,众人在塔楼中聚首。 元博正色道:“这处塔楼的位置极佳,可俯视附近方圆两三百米内的范围,最适合狙杀。我们一旦攻入布庄,里面的人可能会逃窜。许寨主,让你的人守住此楼,若见到有人从布庄逃出,皆杀!” 许君卿点头,“好,交给我。” 元博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接道:“你们看,根据此前许寨主手下眼线的情报,曾有铁面官在塔楼附近消失。也就是说,塔楼中很可能有连通裘记布庄的暗道,我们找找看。” 众人便开始在塔楼附近小心搜索起来,没多久,便在一楼的桌子下发现了一处暗格。 打开一看,竟是一处地道入口。 元博蹲下身,朝洞口望去一眼,道:“对方人数不明,虚实未知。若能智取,便不可轻谈强攻。三,我们换上黑衣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