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拉开门板,没想到门口站着个人,一抬眼吓得不轻,“你怎么在这儿?” “啊,呃……我路过,路过——”他装做继续往前边走,可走出两步又突然转过头来,冷不丁地问,“我今天没得罪你吧?” 贝蒂看穿他的心思,差点破功,好在及时稳住,淡淡回应:“没有啊,你给我吃给我住,现在连工作都帮我安排好,当然没有得罪我。”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是反义词呢? 宫少愣了下,吱呜:“那你今晚这……是为什么?” “我今晚怎么了?” “你今晚对我突然很冷淡!” “可你不是一直这样对我的吗?” “……”宫北泽突然说不出话来。 所以男人多双标。 你用他对待你的态度和方法对他,他就会觉得你好过分,好莫名其妙。 宫北泽被她一句话问到哑口无言,不禁自省——他平时有这么可恶? 贝蒂开门出来是下楼喝水的,见男人不吭声了,她转身走掉。 宫北泽站在二楼走廊,视线追随着女孩儿下去,木讷地摸了摸脑袋,眉心紧锁不放。 好一会儿,贝蒂都又上来了,他还是在原地杵着。 两人距离拉近,贝蒂很想问问“你还有话说?”念头刚起,又被她压下。 就算要说话,也该是他先说话。 这脾气不治治他,以后她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了。 于是,她继续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房间。 宫北泽眼睁睁看她又要进房了,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喂!那个……你今天面试情况怎么样?” 面试结果他早就知道了,这是明显的没话找话。 果然,贝蒂转头就怼:“你不知道?” “我……你一个行政人员的招聘,我去哪儿知道结果?我总裁很忙的好吗?你当芝麻绿豆的事都要我亲自过问?”越是理亏的人,越喜欢标榜自己,宫北泽就是如此。 贝蒂转身,不紧不慢地双手抱胸,“说的也是噢,我就是个芝麻绿豆而已。”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故意曲解,宫北泽又连忙“呸呸”,“你当然不是芝麻绿豆,我的意思是……这么大一家企业,我不可能过问所有事。” “是吗?所以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 “啊?” “别的事你可以不过问,但跟我有关的,你也不过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跟你手底下那些员工,一点区别都没有?” 宫北泽目瞪口呆。 女人的脑回路都这么神奇吗? 为什么一句很正常的话,可以曲解出这么多层深意? 没想到他一个以中文为母语的人,居然说不赢一个以中文为外语的人! 真是掉面儿啊! 贝蒂睁着冰蓝剔透的眸子,一副认认真真等他答疑解惑的神色,最终把口是心非的宫总逼投降了。 “好好,我承认我上来就是专门找你的,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或是我又怎么惹你生气的,专门来问问……至于你面试的情况,我的确知道,你明天就要上班,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 一鼓作气说完这些,宫北泽暗地里舒了一口气,两手不自在地活动了下,抬步朝她走近。 “那个……我有时候说话,可能方式有问题,但我心里别无恶意,你……你别太计较。”站到贝蒂面前后,他耳根开始潮热,眼神也飘忽闪躲着。 贝蒂心头微微一热,眼神荡漾,明显溢出惊讶。 她还以为,这家伙要跟她别扭好几天,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呢。 连千千都这么说的,男人都好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愿改正自己的脾气,还说这“对峙”就像熬鹰一样,一定不能松懈,也不能手软,就得一次到位,否则以后再使这招数就没什么用。 她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呢! 没想到这家伙倒是能进能退,很利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办,压着嘴角的笑,强迫自己继续高冷:“知道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那就改啊。” “我会的。不过……你有时候也——” 他想趁机表达“你也应该改改”的意思,但话说一半被女孩儿冰蓝的眼眸一瞟,立刻改口:“你有时候也别惯着我,我要是再犯浑,你别跟我客气。” “……”贝蒂的嘴角实在压不住了。 宫北泽见她笑了,他脸色也松懈不少。 这一送,手就有点痒痒,抬了抬,想抱她,又不好开口。 之前都是她主动的,他每次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可现在…… 贝蒂瞥见他的手了,按着以往,她肯定要拉起男人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可这会儿她又想到千千的话——对男人得稍微吊着,得手太容易,就不懂得珍惜。 所以,她压住了身体本能的反应,笑了笑,“既然话说清楚了,那就……晚安吧!” 话落便转身进屋,顺带关上门板。 徒留宫先生站在门外,若有所思恍恍惚惚地道:“怎么今天……不来个晚安吻了?” ———— 贝蒂正式入职,被分到了秘书办公室。 跟宫北泽的总裁办就隔了一层楼的距离。 让她没想到的是,陈甜居然也被录取了,现在是行政部的一名员工,还跟她在同一层办公区。 “嘿,贝蒂!很高兴我们又成为同事啦!”中午吃饭休息时间,陈甜主动来找贝蒂,笑着招呼,心无城府的样子。 贝蒂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今天早上宫北泽带她来上班时,又跟她认真讲了讲两人目前的关系。 虽然公司没有明确说禁止办公室恋情,但基本也是不成文的规定,他不能因为自己是老板,明目张胆地搞特殊。 他心平气和地解释,又说到他目前在公司的困境,稍有差池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