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了,不管封墨言是醒来还是永远昏睡,是痴傻还是正常,她都会带着三个孩子留在这里。 此生不再嫁。 往后余生,专心打拼事业,全力照顾孩子们。 闲暇之余,去看看他,就当是探望一个多年老友。 她的人生,必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任由旁人打断了主旋律。 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爱过,恨过,笑过,哭过,痛过,也幸福过,这段人生就圆满了。 一早起来,送了小宇和希希去幼儿园,杨千语带着小宙去看心理医生。 经过几次治疗,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脸上又渐渐露出笑容。 从心理医生那儿出来,小宙主动问道:“妈妈,爸爸醒来了吗?” 她看着儿子,笑了笑问:“你想爸爸了?” “嗯……爸爸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应该跟爸爸说谢谢。” 她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们去医院看爸爸。” 坐上车,她吩咐阿全:“去医院吧。” 阿全也好些日子没看到自己老板了,听说去医院,踩油门都有劲儿了。 封墨言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一个星期了,他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徐红这些日子每天都进去陪他,跟他说说话,但毫无反应,他又陷入了彻底昏迷中。 护士见杨千语出现,礼貌地主动询问:“您要进去陪陪封先生吗?这几天您没来,他也再没出现苏醒的迹象。主任说,封先生可能只对您和孩子有反应,连封老夫人都……” 后面的话不妥,小护士不好意思地抿嘴,连忙打住。 杨千语有点担忧,“我前几天感冒了,现在刚痊愈,可以进去?” “戴上口罩吧,应该没事。” “好。” 小宙还是第一次进去,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好奇谨慎,紧紧抓着妈妈的手,直至走到病床边,眼眸盯着床上带呼吸罩一动不动的男人,小脸突然僵住。 像是吓到了,又像是……不认识那人一般。 杨千语也定定地盯着昏迷中的男人,口罩下的神色看不完整,可一双柳眉紧锁,眸底溢满心疼。 几天不见,他看着毫无起色。 脸上那些擦伤倒是快痊愈了,深褐色的血痂落在他英俊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憔悴悲凉。 口鼻都被呼吸机罩着,依稀能看到他干燥的唇也是苍白毫无血色的。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没完全苏醒过。 难道就要这样死气沉沉的,奄奄一息的,永远睡下去么…… 想着以前他霸道强势时气人的嚣张嘴脸,再对比眼前这张双眸紧闭,脸色灰败的脸庞——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同一人。 良久,她深深吸了口气缓过神来,握着儿子的肩紧了紧,低声说:“宝贝,这就是爸爸,他伤得很重,还在昏迷中,但医生说,他也许能听到我们说话。” 见儿子有点紧张害怕,她又低下身鼓励说:“你跟爸爸说说话,不是说要谢谢爸爸吗?” 小宙还有点木愣愣,被妈妈几次提醒,才眨眨眼回过神来,步伐又往前探了一点。 “爸爸……”他喊出声,语调迟疑不定,“爸爸……谢谢你,是你把我从那个坏阿姨手里救下来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妹妹都想你想哭了。” 说到这个,女人记起昨晚的事,轻声浅语:“是啊……希希一直念叨着你,说你怎么还不去接她回家,说想爸爸了……” “你还从没有跟女儿分开这么久过吧?难道就不想女儿?快点醒来吧……大家都焦急地盼着……” 母子俩在病床边坐了十五分钟,小宙是个话痨,一直说个不停,把这几天去见心理医生的事也讲得很详细。 “爸爸,医生夸我很勇敢的,说我恢复得很快。爸爸,我相信你也很勇敢的,一定会快快好起来!” 小宙一口一个爸爸,喊得越来越熟练。 杨千语静静地听着儿子的话,虽然那人昏迷不醒,可这一幕依然充满了温馨。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一看,是费雪。 正好护士进来提醒时间到了,不便继续逗留,以免打扰其它病人休息。 他们便起身离开。 这一次探望,封墨言没有任何反应。 杨千语心里有点失落,走出好几步远还回头看了看,盼着有什么奇迹发生。 然而,又失望了。 走出icu,手机已经安静了,她脱下身上的无菌服回到走廊后,又打过去。 “费费,什么事?” “你在医院?”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刚看到官方通报,梁杏凤跟杨采月都被判了。” “这么快?”杨千语有点吃惊。 司法程序都有固定的流程,很多案子拖几个月甚至数年都有可能,怎么她们这个案子会这么迅速? “也不算快吧,都一个多月了,而且这次绑架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其不好,警方当然要抓紧时间。” 杨千语这些天分身乏术,都没有关注杨采月那边的情况,也没上网看相关的新闻报道。 “杨采月犯了非法器官交易罪,绑架罪,数罪并罚,判了十三年,等她出来,就人到中年了吧。梁杏凤是非法器官交易,判了五年。另外那个什么院长,还有杨采月的姘头,都判了好几年。” 杨采月判十三年…… 这有点令人吃惊。 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对了,杨采月流产了,没了怀孕做挡箭牌,得收监服刑。十三年,她这一生,算是毁了吧。” 杨千语淡淡地道:“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旁人。” “的确是。”说完正事,费雪又想到一事,惊奇地道,“还有,最近某乎上有一篇小作文,写得蛮有意思,我等会儿发给你看看。” “小作文?”杨千语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