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浪涌来,天雷滚滚。聚敛成束,又分散四周,仿佛无处不在,又似在耳边轻喃。
扎昆本就没有防备,被这声打功猝然一击,嘴唇瞬间没了血色,耳洞和眼角之间均流出一丝血线。
那声浪攻击范围并不止扎昆一人,伤及对方之时,无形之力又朝着王一涌来。王一又怎么会怕,喉头轻斥看似没有发出声音,空中却有无形波纹荡漾开来,一道无声天籁,大道雷音似一把无形利剑,劈来滚滚音浪,循声反击而去。
“哼!”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王一朝扎昆看了一眼,对方盘膝在地,摆了摆手道:“阁下自去做吧,花教这些年的罪孽该了结了。”声音既有重重无奈,又有难言的解脱。
王一明白扎昆心中的纠结,天才百年难遇,若非逼不得已,谁又愿意对能振兴教派之人痛下杀手呢?
王一点了点头,转头便走,沿着房廊一跃,两三个起落便到了‘拜古禅寺’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前。
“砰!”
门被轻轻推开。
索南正坐在蒲团之上阖目冥思,见到王一进来,忽道笑了:“阁下适才同师弟论道,精妙之极,令小僧豁然开朗,获益良多。”说完,轻轻一拜,一番作态如风月流云,来去随心,十分潇洒。
王一眉头一皱,心中疑惑,自己刚才明明以天雷之音,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索南就算没有受伤,也不该如此云淡风轻。
他正想着,索南却拈指叹道:“密藏迭乘,共计有法门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九。我于三十岁前遍观诸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遂苦修。再三十年,得法而不得道,于是弃经门别传,转修三教。十年前方通要旨,一经不存。明悟阴阳共济,融汇金身的窍门。只待我生出舍利,再有五年,这门法旨便可传遍边藏,花教亦能名传天下。唉,奈何师弟不明我的苦心,几十年来亡我之心不死,如今更引狼入室,只怕我花教将要一蹶不振了。”
索南语气怅寥,观之真如一位高僧大德抒发心中的困惑,令人不觉心悦诚服。可王一才不会被他的鬼话哄骗,反而冷笑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未闻有损不足而奉有余者,能登大道。我观你‘拜古禅寺’金碧辉煌,奢华靡费,定是平日蛊惑信众,极擅搜刮民脂民膏。如今又纵徒为恶,逼迫信仰,早就失了出家人清静之根本。特别是你身为花教教主,不约束弟子为罢,反而勾结外人,掳掠妇女,私练魔功,戕害性命,说一句罪大恶极都不为过。你法门再厉害,若真能成佛,那天道才是瞎了眼。”
索南被王一一阵抢白,脸上不虞一闪而逝,沉默半晌,方才拢眉合掌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莫不如是,只能说阁下对我误解颇深。”
王一哈哈一笑,不屑道:“我原以为能培育出明空藏这般人物的藏边,定是藏龙卧虎,英才济济。没想到全是虚言诡辩之辈。就你这样的人,别说一辈子胜不过明空藏,恐怕日后整个藏传都要因你蒙羞。”
索南神情陡然阴郁,冷哼道:“明空藏一辈子都没有迈出那一步,却令藏边自困五十年,他才是藏传最大的罪人,若他在此,我定要与他论一论高低。”
“是嘛!”王一眼露精光,朗声道:“中原有句话,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今天我就用明空藏的功夫,和你论一论高低!”
说罢,王一挥手飘然拍出,室内好似升起一股暖流,他整个人如大日闪耀,无形劲力激荡,索南身边经文书页竟然无风自动,自然翻页。
索南见状,悠然道:“好厉害的大日劲力,只可惜明空藏一生都未明‘芥子纳须弥’之要义,十年前我不是他的对手,但如今,他不是我的对手!”。
王一笑了笑:“是不是对手,接过这一掌再说吧!”
索南同样轻轻一笑,挥指点出,正中王一掌心。王一只觉一道锐风袭来,索南指上力量瞬间聚于一点,呈现坚无不摧之态,不仅将王一大日掌力冲开一隙,更是汹涌而上,封筋走脉。同时一手捏印,无形劲力犹如缠索,浮游而上,将王一手掌绞住,阻止他收掌回撤。
顷刻间,王一看似落入下风。却见他不慌不忙,肌肉一鼓,无形劲力瞬间崩散,随后出手连拍,双掌好似强弩利箭,劲力越发越疾。
索南脸色一变,惊讶于王一神力的同时,两掌乍分,以顶牛斗鹿之势,于间不容发架住王一双手。
一瞬间,索南双眼闪过一丝异芒,口中喃喃出声:“七情六欲,五蕴皆空!”
王一接触到对方视线,身子猛地一颤,双眼陡然发直。眼前景色大变,竟到了一处蒙蒙青草地,空中水汽翻腾,一金发碧眼的赤裸少女自水汽中款款走出,含羞带怯冲向王一。
这少女看似虚幻,却是色欲构成,内里蕴藏极大威力,若是不能心火自制,就会如多吉一般,脱首亡阳,瞬间暴毙。
眼见王一即将落入对方怀抱,他身子却开始泛起波纹,顷刻间幻化成一头斑斓猛虎,张口就对着少女咬来。
少女吓得“啊”的一声,索南脸色一白,右手猛挥,少女随即化为熊罴,来攥猛虎脖颈,同时口宣佛号,另其眼眸充血,狂性大发。这时色相终于抛去表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