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练武功,此刻他也能从秦钟越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中,感觉到对方似乎挣开了某个枷锁,整个人无论格局,气质都焕然一新,显得格外高大,甚至自己那点阴邪心思放到对方面前,居然也会有片刻的无地自容。
王一看着秦钟越虚弱的模样,说实话心里也有些担心。秦钟越以前心如死灰,使出来的功夫又最重气势,所以出手都是一往无前,不留退路,说好听点是无惧无畏,说不好听就是莽。这么多年没出事,一是他功力精深,能胜他的不多。二是他身负‘火里种金莲’神功,能维持命火不灭,恢复能力惊人。
但人不是机器,磨损了还可以翻新,秦钟越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只怕经历了不下百战,身体里必定潜伏了许多暗伤,就算学了王一的气血之道,要想调理到巅峰,也得三年有余。
可是如今他不知为何幡然醒悟,一身功夫,气象大变,竟是向死而生,明了仙道贵生之理,那句“不敢为天下先”,足可为他如今一身武学之总纲,从此便能退而有止,进而有度,蕴藏精元,改头换面。只消半年,身体就能重回巅峰。
只可惜他突破的时机不太对,面对金丹高手的重重重压,秦钟越最终虽以心法胜之,但到底还是身不载负,有竭泽而渔之祸,就算身负“火里种金莲”神功,能撑到现在还不倒,其意志也非常人所能及,但命火实则已如风中残烛,所以王一才会如此担心。
“介之……”就在气氛陷入沉默之时,秦钟越缓缓睁眼,开口发声:“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叫你,之后,我与宗家再无瓜葛,只有生死了。”他脸色苍白,说话之时身子都在轻轻摆动,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但是眼中的神采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对方,他是打不倒,难折腰的秦鹰王。
宗介之见他咳血负伤,垂垂欲死,眼中尚还生出几丝怜悯之意,再听他语气这般强硬,可谓不留丝毫情面,心里不屑之余,更隐隐生出诸多恨意,故而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以为打败了一个多罗多慧就赢定我了吗?告诉你,我宗介之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说罢,他将铁胆使劲一磕,只听尖声乱耳,兵人们全部抱头哀嚎,就地打滚,但是身上的血管开始根根隆起,眼中瞳孔全部消失,只有眼白满布,口中的尖牙也全部露出,做出了攻击之状。
王一见状一惊,心中暗骂,这宗介之真是不当人子,这般野蛮催动,属实没打算让这些兵人见到明天的太阳。
就算不用天眼去看,只凭直觉感应,王一都已经感觉到对方血脉濒临崩溃,这般催动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的气势越来越强,虽说比不上太阳神,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细数数,这里可有十五六个兵人,若是都变成太阳神那般强者,就算只有几个小时生命,那也是十分棘手,恐怕只有开启战无不胜才有完胜的可能,王一暗暗思忖,不由朝宗介之手中铁胆望去。
宗介之露出狞笑,恶狠狠道:“不要妄想夺走我手中的开关,告诉你,活性物质的进化就是提纯身体内盶病毒的过程,进化一旦开启,便是一个不可逆的程序,即使你抢走开关,照样无济于事,他们会渐渐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一直杀到生命的尽头为止,哈哈哈……”
王一眼睛眯起,眸子里射出冷光,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就连周边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冷冷说道:“呵呵……我解决不了他们,我还解决不了你吗?”
宗介之不屑冷笑:“那你速度可要快一点,不然在你杀死我之前,他们两个可都得死。”话音刚落,王一动了,宗介之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几步,只不过王一奔去的方向却不是他那边,而是秦钟越身后,只听“砰砰”两声,王一双腿连扫,瞬间踢飞了两个背后突袭的兵人。
他心中一凛,刚才两个兵人偷袭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就这秦钟越居然都没有发现,看来对方果真到了强弩之末,连感应力都大不如前了。
王一深吸一口气,倘若只需护住一人,自己尚有余力,但如今连秦钟越都没了自保之力,两个人在这边就难免顾此失彼。若是全身心护住两人,这宗介之就有些难办了。
王一心中一沉,难道今日只能这样放走宗介之吗?一想到此处,他不禁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就在这时,旁边又有一个兵人不耐烦地扑了上来,王一连忙上前一步,骈指如剑,点在那兵人喉头脆骨,只听“噗”地一声,劲力如长虹贯日,直接洞穿了兵人的脖颈,从后脑勺炸开一捧血花。
“既然这是你的依仗,那我就把他们都杀了,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王一本来是不想对兵人动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杀死兵人,自己内心都会有泛起一阵空虚感,即使如今《易筋洗髓功》圆满了也是一样,也不知这种感觉是好是坏。所以在没有弄清状况之前,他都以制服为妙,但不代表王一就不敢杀,既然宗介之把路都给堵死了,那就杀个干干净净吧!
眼前的兵人嘴巴微张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在临死前又找回了一丝人的情感,就听“扑通”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往后倒去。
“我杀兵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想靠他们翻盘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
“是嘛!”宗介之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