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一怔，他抚摸着洁白的胡须，略有迟疑：“这秘密如此昭然若揭吗？”

李白：“......”

太乙真人勃然变色：“呵，小子莫负我意，若能拜我为师，哪怕你真的踏进东瀛之地，只需亮出身份，那徐福也会忌惮三分，世间广大，一人一刀足以驰骋四海。此等千载难逢的机遇，错过了，再难追寻。”

李白掷地有声道：“修剑之道，生死如一，唯有向前，顾虑重重而依仗背景，何以问道剑锋？”

太乙真人咳了一声，面现奇异之色：“若非你顶上那道烙印，或许老夫便相信你了……非得要我效仿别人吻你，你才肯接受弟子之位吗？”

李白神色惊骇。

太乙真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的性情，老夫再清楚不过了，去吧去吧，料想你不愿成为我的弟子，日后若是你在剑道有所建树，切莫忘却稷下之地。”

李白庄严许诺：“自当谨记。”

太乙真人挥挥手：“肥兔，送他出去。”

肥兔：“？？？”

这不就是摆手的事，你自己不会动手送么？

太乙真人神色坦然：“不能。”

肥兔：“......”

......

踏上石台，吓了恰好路过的一旁叶凡一跳，李白依旧懵懵懂懂。

成为太乙亲传，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荣光？

姜子牙，东方最强三杰之一，其弟子一为女帝武曌，执掌一国，胜过青莲剑仙；另一弟子张良，另辟蹊径，开创了言术之道，被誉为最有希望突破神智领域的佼佼者。

而太乙的亲传，虽名声不显，仅凭名列末位的袁子都已成为田家长老的事实，足可见其实力非凡。

更不用说遇人可扬眉吐气自称太乙亲传，装疯卖傻如同康熙微服出行，畅快无比。

然而李白转念就抛开了这份懊悔。

首先，他拥有剑修大路，未来坦荡无比，足以独闯江湖。

太乙亲传要修成地仙需苦心经营十年，而他不过修行几月，已经能与神圣强者匹敌。

其次，独自来去也自有好处，假设他身为太乙亲传，在长安时必然诸多顾忌，无法随心所欲，还得维护稷下的名誉和太乙的面子。

最后......

他还未能琢磨出具体的好处，内心难免掠过一丝惋惜，如同刚见地下落有银两，犹豫未捡，却被一位胖妇捷足先登取走般遗憾。

“号称天下第一的徒弟，岂不是牛气冲天，这比父亲是李刚厉害得多，差不多相当于父亲是玉皇大帝了吧......不，还要超过很多。”

青莲大仙略表不屑：“就这点出息，怎不想将来站在太乙身边，令孔明、公瑾等人开口便称你是朋友？”

李白愣道：“那不可能，他们几人看似亲民，内心骄傲得很。”

青莲大仙愈发鄙视：“那你又有何颜面，终日口挂着师父太乙的名号？”

李白顿悟：“是啊，我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有这身份与无，都不算重要，反而更加自在。”

青莲大仙冷哼：“自当如此，吾辈剑者，手中三尺锋寒，当破万里江山，又何需处处攀他人高枝？”

第九十九章 人世悲离从古至今

“嘿，你是玩脸色变换呢？”叶凡盯着表情变化多端的李白，疑惑满面，“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一晃而现，难道转修了邪道，习得了瞬间挪移术？”

李白注意到现在已在旁凝视自己的叶凡，笑了笑：“解冻了吗？”

叶凡面色一沉：“......”

刚才，他被白龙寒气凝为干尸，耗了一整天才在儒家浩然峰的浩然之气中缓过劲，刚下山就见李白陡然而现，不禁一惊。

“不说这事了，听说你要去东瀛？”叶凡困惑：“虽然血难带来灾祸，但区区东瀛之地，值得你万里奔波？”

李白无奈：“不想与你多费唇舌，东瀛虽然弱小，但剑道高手如云，像是开创流派的东瀛剑圣佐佐木小次郎、柳生但马守、宫本武藏之流，皆值一较高下，这个理由合适吗？”

叶凡嗤之以鼻：“家父曾言，东瀛不知分剑与刀，把刀当作剑，真正的剑士稀少无比，哪来的许多高手？”

李白笑着：“那你告诉我，刀与剑有何分别？”

叶凡说：“单刃曰刀，双刃曰剑。”

李白笑声更浓：“那我大唐的陌刀，究竟是刀是剑？”

陌刀实为长柄斩马剑，只是汉人以剑称，唐人称刀。

“这......”叶凡愣住了，“应该是刀吧。”

既然名为斩马剑，自然以劈砍为主，却又带了双刃......以刀论，他之前的话语就显得站不住脚了。

李白拍了拍叶凡的肩膀，故作老成道：“只靠形状分辨刀剑是肤浅之谈，刀道追求大气磅礴，无畏万人之勇；而剑道灵活巧妙，注重快捷变化；其实我觉得无需强加区别，不论剑术刀术，说到底也是殊途同归，源自一脉，怎会说一名剑道高手手中无剑，拿起刀来就不挥洒自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