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宝到了学堂,一直想跟云哥儿几人搭话,奈何云哥儿一看见他,便拉下脸、鼻子一哼,离他远远的,并不搭理他。
被忽略的罗大宝可不干,便趁云哥儿在吃午饭时,从背后伸手推了云哥儿一把。
云哥儿不想看见罗大宝,所以便和林秋缘几人坐在廊下的地上正吃着碗里的饭,冷不丁被人从后一推,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掀翻在地,好巧不巧额头磕在摔坏的碗的碎片上。
“云哥儿!”
陈家和与陈思思一见云哥儿被推倒,连忙放下碗去扶。
林秋缘则抓住脸上还带着坏笑的罗大宝,对着屋内大喊道,“快来人啊!罗大宝推人了!出血了!”
罗大宝被林秋缘抓住胳膊,便伸出另一只胳膊想去捂她的嘴巴,见捂不住,干脆也直接上手推。
林秋缘忘记自己现在还是个娃娃,且比罗大宝瘦弱,直接被推倒在地。
林夏至也反应迅速,伸出胳膊死死地箍住罗大宝的腰,不让他离开。
屋里正在给陆衍湫开小灶的俞先生和灶房里收拾的赵氏听见动静也连忙跑出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俞先生回屋拿了戒尺,对着几人大声呵斥道。
林夏至听见先生开口,便松开了胳膊,罗大宝挣脱束缚后,下意识对着身前的林夏至就是一推,林夏至刚准备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被推倒,后脑勺撞到了廊下的柱子上。
“哥!”
林秋缘捂着摔痛的左手手肘,连忙爬起来去看她哥。
“夏至!夏至!哎呦,这都撞肿了,好大个包!”
赵氏动作快,连忙把夏至抱进怀里,探手去摸,一摸就摸到林夏至脑后的大包,吓了一大跳。
“幺妹!快,帮娘把火攒一下,让你哥煮俩鸡蛋……”
赵氏又看了看院里捂着额头的赵云,连忙嘱咐一旁的女儿道。
李幺妹应下,便跑回灶房去,唤她哥帮忙。
赵氏怀里的林夏至想起身,发现使不上力气,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哥!你先别动,也别说话!你头昏不昏?你昏就点点头,不昏就摇摇头。”
林秋缘听到好大一个包,心里一咯噔,连忙制止要说话的林夏至,急切地询问道。
林夏至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头有点昏,眼睛也有点看不清,还是痛苦地说了句,“妹妹,我眼睛也有点花……”
林秋缘咬住下唇,也有些后怕和慌乱。
“夫子!云哥儿额头流血了!按不住!”
陈家和看着云哥儿止不住地流血,也有些慌乱,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
俞先生连忙蹲下身去查看,刚想开口吩咐,身侧便伸出一双白的不像话的手,手里还拽着一张绣了翠竹的手绢。
“先生,我来吧……”
陆衍湫也蹲下身,直直地将手绢摁在云哥儿额头上,又伸出手去,将云哥儿扶起来,道,“你坐起来要好些……”
陈家和将云哥儿扶起来,陆衍湫伸出空着的手,将云哥儿的头微微抬起,同时对陈家和道,“你保持这个动作别动,头再抬起来一些……对,就是这般,你来帮忙按住手绢,用力一些,要按紧,多按一会儿……”
陆衍湫帮忙调整好陈家和的姿势后,才准备站起身,还没完全站起,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在俞先生早有准备,一把就扶住了小弟子,扶他到廊下坐着。
林秋缘估摸着她的胳膊脱臼了,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乱动,只死死地捏着左手手腕,蹲在她哥身侧。
陈思思先前见俞先生出来,便跟先生告了假,飞奔而去请大人了。
“仁寿……”
陆衍湫的小厮早就在一旁候着,脸上满是着急。
“少爷?可是要家去?小的马上就去收拾东西……”
仁寿年龄也才十来岁,自小跟着自家少爷,知道自己少爷的身子情况,见少爷起身发昏,不由得有些担心,一听少爷唤他,连忙要回教室收拾东西。
“不用,仁寿你回来,你回家去,跟我祖母和娘说一声,把唐大夫请来,给我这三位同窗看一看……快去吧。”
陆衍湫连忙唤住拔腿就跑的仁寿,对他吩咐道。
“少爷,您真不要紧吗?”
仁寿都快哭了,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家少爷。
“你快去吧!堂兄这有我和先生呢!不要紧的,你快去请唐大夫来,你看,他们三个可难受着呢!”
陆婉清仔细观察了自家这个便宜堂兄的脸色,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便也开口吩咐道。
仁寿一步三回头出了院子,确认自家少爷确实没什么事儿后,便在村道上飞奔起来,倒是惹了不少在地里干活儿的村民议论纷纷,纷纷猜测是不是学堂出了什么事儿,还有不少人直接起身往学堂去。
“罗大宝!你给我跪下!”
村民们刚到学堂外,就听见里边儿传来俞先生的怒吼,几人对视一眼,得,又是这罗大宝闹事儿。
院子大开,刚才仁寿走得急,就没把门带上,村民们便靠着门缝往里瞧。
罗大宝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