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小张氏捂着脸跑回家中,站在院子里就恶狠狠地让三个丫头片子给她烧水提水,她要洗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泼了,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丢人,尤其是在那个人面前……
小张氏泡着澡,越想越气,气得直打泡澡桶中的水,浪得满屋子都是。
想到自家没用的只会滥赌的男人,只会一哭二闹又不敢上吊的婆婆,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公公,还有三个让她受尽冷眼的赔钱货,小张氏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真是倒霉!
小张氏泡在桶里,水都快凉了,直把皮都泡出褶子,才眼睛一转,想到了个好法子,乐得她笑出了声,正准备穿衣服,就听见老张氏骂骂咧咧地推开了院门。
“小贱人,居然敢丢下老娘跑了,留老娘一个人在那里被人笑话!夏氏这个老贱人!真是好不要脸!小贱人!人呢?死哪去了?你们三个赔钱货,看个锤子看?你娘呢?”
老张氏踹开院门,嘴里骂骂咧咧地,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到处搜寻着小张氏的影子。
“娘……娘在洗澡……”
罗大丫把俩妹妹护在身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后院,浑身抖了抖,生怕老张氏手里的棍子招呼到她们身上。
“奶,你……你要不要洗澡?锅里还有水……”
罗大丫双腿打颤,咽了好几口水,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娘的,你们三个小婊砸是不是也在笑老娘?眼瞎啊,没看见老娘衣服湿啦?这还要问?有没有点眼力见儿?还不提水去?要冻死老娘?”
老张氏骂骂咧咧地就把手里的棍子甩罗大丫脚边,恶狠狠的眼神像要把她们仨撕碎生吃了似的。
三个孩子连忙提桶往灶房去,半句话都不敢多说,谁管小张氏有没有洗完澡?
“娘!您别气!是我的错!我脸皮薄……您老大人有大量,来,我给您老洗澡……还不快点儿,贱蹄子,没吃饭啊?才提半桶!”
小张氏把湿发挽在头上,穿好衣服就出了灶房,像是没见到老张氏黑得像炭一样的脸似的,鼻子也似乎失灵了一般,亲亲热热地就挽住她的胳膊,直往冲凉房里带,见三个女儿颤颤巍巍地提着水来,还得骂一顿出出气。
三个孩子费力地、小心翼翼地把水倒进桶里,就安安静静地提桶出去,罗大丫和罗三丫回到灶房,准备做饭,罗二丫则熟门熟路绕到冲凉房后方去,站在窗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娘~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那几家本来就是逃荒来的,在村里又没根基!我们何必去惹隔壁那莽夫?咱们一开始就该去找那陈家!是他们抢了咱们家的生计!”
小张氏矫揉造作的声音从窗内传来,罗二丫仔细将她说的人对上。
“还真是!可不就是他们断了咱们财路?都是群贱皮子!看见咱们烧炭发了财,就跟着学!先前怎么不见他们烧炭?怕不是偷学了咱们的法子!我听。说他们好不要脸!先前要找咱们学烧炭的都去找他们学去了,还签了什么协议,要抽成,心真黑,怕是屁眼子都是黑的!”
老张氏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水面,罗二丫能清晰地听到水溅到地上的声音,随即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到底是谁心黑啊?收了人家的礼不还,还要人倒给五两银子?
“可是他们家人多啊!要是咱们上门去……”
“诶呦我的娘诶,您这就是钻牛角尖了!他们可是逃荒来的!祠堂都没他们的姓名,咱们罗家可是在祠堂都有名有姓的!他们要是敢打我们,我们就去找村长,把他们逐出村去……我就不信村长帮理不帮亲!”
“咱们这样……”
罗二丫在窗下腿都快蹲麻了,听见二人放低了声音,完全听不见一点儿,才试着慢慢活动活动身体,悄悄地溜回灶房去。
罗大丫皱眉看着因为腿麻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二妹,心中很是不解,为何要去偷听呢?要是被奶或者娘发现,又要挨顿毒打……想到这儿,罗大丫眼神都瑟缩了几分。
“二姐……你……”
“嘘!先不说,等会儿去打猪草再说……”
罗二丫连忙捂住小妹的嘴巴,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五岁的罗小妹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解,也听话地捂紧嘴巴。
罗二丫眼睛一转,揉了揉腿,已经不发麻了,趁着屋里那还在同流合污的婆媳俩还没出来,她想去一趟隔壁。
似乎隔壁肖奶奶同那几家关系好一些?
罗大丫轻轻地叹了口气,二妹总是很有主意,多年的默契让她还是递出一个篮子出去,细细嘱咐道。
“你快点儿回来,回来的时候给我薅一把辣椒……一会儿奶要是问,我就说你去摘辣椒了,你可别露馅儿……”
罗二丫绕到后院,仔细看了看,搬开柴房边儿上的一捆柴,顺着院墙上的破洞就钻了出去,站起身就往隔壁走去。
等罗二丫提着篮子回来时,屋里的婆媳俩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来,快藏起来!肖奶奶给的!一会儿出去打猪草的时候再吃……”
罗二丫小心翼翼地拿出篮子下方用芋头叶包着的一包东西,交给罗小妹。
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