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当家的,快尝尝,刚出锅的。”是王二凤端着排骨,李小芋侧目一看,目光被王二凤微微隆起的小腹吸引。
察觉到李小芋的目光,王二凤骄傲的挺了挺肚子,“小芋回来了?快坐下歇歇,”嘴上这般说着,却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唯二的椅子上。
李小芋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山根,李山根的不自然终于找到了原因,他目光闪烁,“小芋快些坐下,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此刻虽然阳光明媚,可是李小芋只觉得寒意丝丝,直入骨髓,她抿了抿唇,让自己平静下来,手指着王二凤问道,“爹,她这是?”
“小芋,你听我说,”李山根支支吾吾。其实这事怪他也不怪他。无非是王二凤又给他下了药,怀了身孕,只不过这次大夫说怀的是个儿子,李山根这就松动了起来,让李小豆娘俩住了进来。
李山根拉过李小芋,压低声音道,“小芋,你别生气,爹想着,若是个儿子,就记在你娘的名下,这样也算有了后,能进祖坟,你娘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见李山根那副故作“精明”的表情,李小芋只觉得胸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王二凤挂着那副标志的假笑,“小豆子,快去给你姐铺床,想着把炕头腾出来!”
这是自己和爹的家,怎么还需要王二凤安排指点?李小芋仿佛找到了舌头,干瘪瘪的吐出几个字,“不用了,”就转身出了院子。
李山根到底有心不忍,追了几步,却听身后李小豆卖力嚷着,“爹,快来看看娘,娘的肚子疼啊!”
李山根的脚步顿了顿,李小芋快步叩响了高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赵氏,见李小芋双眼呆滞,金秋桃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瞬间就懂了。急忙招呼几人进院。
直到温热的水顺着喉头、滑进胃里,李小芋才反应过来,见到赵氏关切的双眼,更是委屈至极。
赵氏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安慰道,“小芋切莫伤心,你爹也是着了道,那王二凤当真是没脸没皮。”
刚刚李山根没说清楚的,赵氏一一补充。
原来那时李小芋前脚刚走,李小豆来了。来就来吧,一哭二闹,说是可怜她娘在舅舅家过得不好,想来暂住几日,李山根到底耳根子软,也就同意了。
好在李山根知道王二凤性子,对她多加防范,从不知王二凤准备的饭食。谁知道李小豆竟然亲手动了手脚,这才有了那个孩子。
赵氏伸手轻轻拂过李小芋的鬓发,“小芋,你爹也很难,虽然不想认,可那到底是他的骨血,他总不能不管。”
是啊,他不能不管,那不但是他的骨血,更是他的血脉,是李家的男丁。李小芋突然觉得有些没劲,仿佛又回到了李家村。
那是王二凤的相公,那是李小豆的爹,唯独与自己无关。就算自己有了地契又怎样,还不是要听王二凤安排自己的铺盖在哪?
“小芋!你能不能硬气些!把王二凤赶走!李叔会站在你这头的。”金秋桃说道。
怎么硬气呢?她可是怀着身子呢!若真是有了什么意外,自己岂不是彻头彻尾的罪人?若是等她生产之后,再去母留子,那孩子多可怜呢?
赵氏轻叹口气,握住李小芋的手,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门再次被扣响,开门一看,是一个面生的小厮,眼神怯怯,“请问李姑娘可在?”
金秋桃微微抬头,“哪个李姑娘?可有什么事?”
小厮哦了一声,站直了身板,“是陶伯让小的来的,说是前来接应姑娘。”
李小芋一愣,陶伯?楚家那位老管事,怎地还需要派人来接应,是知道自己不会在家住吗?
疑惑的望向小厮,小厮作揖道,“李姑娘随小的回府,自然就会清楚。”
将东西放好,李小芋也不想再回到隔壁院子,径直坐上了马车。
进了楚府,在长长的抄手游廊下,就见一位老人静静地立着,白发伛偻,若不是衣着锦缎,怕是与一般老伯无异。
见李小芋走近,陶伯浅浅一礼,虽然动作无可挑剔,但是态度说不上恭敬。也能接受,毕竟久不出山,还要扶持一个小姑娘。
李小芋尽量调整情绪,可看见陶伯花白的发,到底还是想起了李山根,眼神便飘向了远方。
陶伯轻轻一咳,“李姑娘可是对老奴不满?”
微微一怔,李小芋反问,“陶伯何出此言?”
“姑娘思绪已然不在老奴身上,老奴想着,必是认为老奴不中用了,不必投入什么心思吧。”陶伯声音低沉。
是啊,现在主要是要帮忙看住楚家的家业,至于自己家中的事,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还庸人自扰作甚?
若是今后总是这样走神,别说帮忙看住家业,想要好好做点事情,都是妄想。
李小芋重新审视眼前的陶伯,果然是能撑起一片家业的能人,自己真的需要打起精神。
只是金秋桃对陶伯的下马威十分讨厌,回来了院子仍旧嘟嘟囔囔,“小芋,咱们是来帮忙的,他陶伯再厉害,不也是楚家的下人吗?怎么还教训上你了?”
李小芋坐在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