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祁王府那个下人从角门离开,直奔工部尚书府,朝西角门递出一块木牌。
那扇角门很便快打开,他进去说明来意,立刻有人带他去陈启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中除了陈启,还有他的嫡长子陈景旭,两人听完便把人打发了。
陈景旭冷嗤,“父亲,祁王这是翅膀硬了,不受控制了,想要兔死狗烹了么?”
陈启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桌案后,“应该不至于,大概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本事。”
陈景旭不屑,“他的本事?以为攀上了镇国将军府便万事大吉?没我们帮衬他能成事?”
陈启淡定如斯,“不管如何,他有野心是好事,总比烂泥扶不上墙好,你也莫要着急上火。”
陈景旭不赞同,“光有野心,没与之匹配的实力能如何?勉强扶上墙的烂泥,早晚会滑下来。”
陈启倒是看好楚玄寒,“他实力还是有,不说别的,单单这份伪装能力便比晋王好太多。”
陈景旭哂笑,“晋王是个草包,如今这些个亲王皇子哪个比不过他,他只是投了好胎。”
晋王生来母族便强大,能给他撑腰,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的性子,但确实也胸无城府。
陈启不甚在意,“罢了,祁王换人便换吧,左右冷锋也是自己人,他若把冷锋换了再说。”
***
翌日。
尉迟霁月回门日。
楚玄寒自是要陪她去镇国将军府。
墨瑶华也已盛装打扮,带着锦秋和吴嬷嬷出了门。
虽说她只是妾,可亲王庶妃与普通人家的妾还是不同,她也可回门。
不过她只能自己带着祁王府的回门礼回尚书府,楚玄寒不可能陪着同去。
御王府中,墨昭华刚打理完家事,她虽然执掌中馈,但很多事还是交给管家。
一来是她自己有事要忙,没时间凡事亲力亲为,二来则是管家本也该分担。
她提前让琥珀准备了参汤,忙完正好去书房带给楚玄迟,她若不去便让花影送。
在照顾楚玄迟身体方面,她向来谨慎又细心,交给府医调理她才是真不放心。
楚玄迟接过她递来的汤盅,嘴角微微翘起,“昭昭亲自来送参汤,可是有事找我?”
墨昭华笑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妾身只是想夫君了,特意来瞧瞧。”
疏影打趣道:“诗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王妃这是一刻不见,便相思如潮啊。”
墨昭华跟他已然熟悉了,笑着搭话,“可不是,谁让咱王爷这般好,我不惦记也不行。”
楚玄迟喝完参汤,面色略显潮红,“昭昭惯会哄着我。”
墨昭华给他抛了个媚眼,“妾身对夫君情比金坚,夫君可是不信妾身?”
“信,我信!”楚玄迟执起她的柔夷亲吻,“昭昭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
雾影连忙给疏影使了个眼色,而后起身借口有事,与之双双离开了书房。
主子忙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会儿,正好与主母调个情,他们又怎好在旁边看?
墨昭华算着时间,猜墨瑶华应该已在路上,“妾身今日倒是想回尚书府瞧瞧。”
楚玄迟反应极快,“可是要去看你那庶妹的好戏?”
墨昭华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妾身是怕府里的火烧的不够旺,想去浇点油。”
尉迟霁月是她对付墨瑶华的刀,而墨瑶华则是她用来报复墨老夫人的利刃。
楚玄迟生怕她会吃亏,“我陪昭昭一起回去,也免得墨韫那老匹夫又欺负你。”
“罢了,左右府里还有人在,他们自知该怎么做。”墨昭华实在是不喜欢去尚书府。
“你是指乔氏?”楚玄迟记忆力极好,容清和离那日的事他记忆犹新,也记住了乔姨娘。
墨昭华眸光大盛,“不止,还有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那可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
镇国将军。
尉迟长弓昨日便收到了拜帖,知道今日回门的确切时间,提前在外等待。
祁王府的马车一来,他们便纷纷跪下行礼迎接,与墨昭华回门之日如出一辙。
楚玄寒与尉迟霁月下了马车,与将军府的人一起入府,前往正厅喝茶聊天。
尉迟长弓对楚玄寒极为满意,自是要留他在府里用午膳,翁婿在正厅相谈甚欢。
尉迟霁月与徐氏只待会儿便离开,男人有自己的话题,他们母女俩也要说些体己话。
来到徐氏的院子,她拉着尉迟霁月的手笑问,“王妃在王府过得如何,殿下待你可好?”
“王爷倒是极好,只是那庶妃不是个省心的人。”尉迟霁月提到墨瑶华话语变冷。
徐氏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越发显得精明,“哦?这才刚入府,她便使什么小手段?”
尉迟霁月噘着嘴告状,“母亲,你都不知道女儿大婚那日受了多大委屈……”
她将敬茶的意外,导致祁王夜里晚归,洞房还被墨瑶华打断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徐氏听完眼神微黯,“敬茶可以说是被算计,但夜里腹痛明显是故意打断你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