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刘家的路上,周兴浅和苗玉春一直都惴惴不安。
“林丫头,咱们这样去真能把人要回来吗?上次我们两人去的时候,他威胁说要将村长叫过来评理。”
他们想将女儿带走,结果对方竟然连他们也想打,还扬言说沿海村就是他们村长做主,简直就是毫无王法。
“婆婆放心,不管事情能不能成,总得试一试,不能让小妹再留在那个地方了。”
驴车走了许久,才终于在一户人家面前停下。
林冉棠扶着公公婆婆下车,三人才到,一个妇人就坐在院里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手里还嗑着瓜子。
“哟,亲家来啦,这怎么还多带了一个人啊?这位小娘子是谁呀?”
“这人就是刘平的娘,杨氏。”
苗玉春在林冉棠身边耳语,随后上前两步回答。
“这是我三儿媳妇。”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周将军的妻子啊,真是失敬,我听说周将军如今也到沿海村了,怎么没一起过来啊。哦,我忘了,周将军腿脚不便,怕是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林冉棠轻啧一声,眼前的妇人嘴皮子是挺利索的,难怪公公婆婆说不过她呢。
“这点小事何必劳烦我家夫君亲自来呢,我这个做嫂子的妹妹出了事儿,当然要把妹妹接回去。”
杨氏不以为然,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我当时已经和你公婆说了,要想把人接回去也行,那就得休妻,不然这还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让你轻易接走?”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难道我女儿嫁到你们家,往后就不能回娘家了不成?好歹我还是她的母亲!”
“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时你们家香兰收了我们家多少聘礼,你一张嘴就要把人接回去,我怎么可能同意。这要是人跑了,我们怎么办?”
“都是一个村的,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那可不一定,谁不知道你们这三儿媳妇儿可有本事呢。”
苗玉春不擅长吵架,如今又是关心则乱气的话都说不出。
“说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一个字,钱。断不断亲家另说,你只说要将我妹妹带回去,你要多少。”
一听到林冉棠提起钱,杨氏来了兴趣。
“林姑娘说得对,这说来说去不都是一个钱吗?我们家可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你想把人接回去也行,当时我给了你们多少聘礼,得全都给我退回来!我都算好了,一共三两!”
“三两?!当时你们家给的聘礼不过都是些粮食,哪里值三两银子!”
那些粮食都加起来,按照如今的价格折算,不过也才不到一两,她怎么就翻了三倍这么多!
“你也说了是粮食,那粮食可是救命的东西。我们家给了你们粮食,你们一大家子才得以存活,难道这么多人的命值不上三两银子?我这都是少要了,看在她没了孩子的份上吃点亏,不然得要五两。”
苗玉春哪里拿得出三两银子,她到了这海岛之后,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没有三两。
“怎么样?你们到底给不给啊?不给我可就回去了。”
“你!”
苗玉春咬牙想答应下来,却被一边的林冉棠拉住。
林冉棠看着杨氏,全然没了刚才的着急,反而笑了。
“要三两银子是吧?我们出不起这银子,人你不是想留吗?那就留下!公公婆婆,我们这就回去!”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周香兰救回去呢,怎么转眼间就变卦了?
林冉棠这一变卦,二位老人也愣住了。
“小棠,不能走,你妹妹她…”
林冉棠没有说话,而是给苗玉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先听自己的。
“回去?好啊,你们不带人回去,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怪我们刘家!”
杨氏知道苗玉春最怕这个,所以明里暗里的拿她女儿的性命做威胁。
“出事?那我倒是要问问,能出什么事!我妹妹清清白白嫁到你们家,如今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结果就全身是伤的流产了,如今身体虚弱,人要是有个三张两短,我们即刻去县城报官验尸,我看看你们怎么解释!”
“你,你说什么?”
没想到林冉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杨氏当场就愣住了,眼神慌乱。
“你这死丫头,别吓唬我,她流产是她自己摔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死了也是她命不好,我有村长作证,你们还能如何?”
虽然强装镇定,但杨氏的心已经开始打鼓。
“命不好?你用这番说辞搪塞我们,难道也要在公堂之上用这一番说辞搪塞县令大人吗?到时仵作验尸,你还想说她这一身伤痕是自己打的?”
见杨氏害怕,林冉棠乘胜追击,趁着村长还没来,只有她一人好对付,必须现在就将香兰要回来。
“你既然说我妹妹是你们家的人,可她流产,你非但不给她找大夫,反而任由她自生自灭。她的亲生父母想接回去医治,你却横加阻拦,我看你分明是想故意害人性命!”
“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要她的命了,又不是我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