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忽悠我啊,要是弄一堆破布过来,这事儿可就更糟了。”马远才说。
周齐轻笑一声,指着自己身上穿的花衬衫说:“件件都不比你这件差。”
马远才一听,眼睛一亮。
质量有保证,那用代金券确实能把这事儿圆过去。
“但是,这二十,有点多了吧?”马远才说。
“不多,这才叫福利。”周齐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有点多,为了马叔,为了你们,我豁出去了,如果你有把握,减点金额也行,要不,五块?”
五块?
五块钱哪有二十块吸引人。
“齐哥,你说得对,面值够大,才叫福利,这不能减。”马远才一把把代金券搂在怀里,迅速塞进黑袋子里说:“我这就去办这事儿。”
说着就往外跑。
那模样好像生怕周齐反悔。
“哎,你慢着。”
周齐叫住了他说:“你别乱发,这些都是真金白银,都是钱,你跟马叔说,每人只能一张,我都快亏出血了。”
“还有,记好日期,只限中秋节当天啊。”
“一定要让马叔交代清楚,免得日后有啥口角。”
马远才双眼闪烁说:“齐哥,啥也别说了,你太讲究了!”
“为了兄弟嘛。”周齐说。
“齐哥,我之前冤枉你了,回头请你喝酒!”马远才说。
“那都是小事。”周齐说:“对了,记得开业那天,让马叔来啊,你是公司股东和法人,到时候安排你剪彩,这么风光的机会我给你了,你得抓住啊,也让马叔露露脸,自己儿子有这么大个厂子,不得让亲戚朋友,各方领导都来看看嘛。”
马远才感动得不行,说:“齐哥,你,对我太好了!”
“行了,快去吧,记得欠我一顿酒!”周齐笑着说。
“哎。”
马远才怀着感动、高兴、激动的心情离开了。
而周齐比他还高兴。
代金券在大街上去发,吸引不了多少人。
我猜前脚刚接过那代金券,后脚就要被扔进垃圾筒。
东西来得太轻松,白给的总觉没分量,还以为这是啥坑人的招数。
但要是作为单位福利发下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哪是代金券,分明是福利卡,厂里发的福利,有单位撑腰,意义非凡,大家自然更看重。
若不是丁劲雄这茬子事,我还得费不少周折。
现在有他帮忙造势,效果直接升级。
说到嘉宾嘛,如果我亲自邀约,马远才他爹可能会来,但他的人脉圈估计就不会了。但让马远才做剪彩嘉宾,这种出风头的事,就算他爹不想找人,马远才也得逼着他爹搞场大排场。
再加上这福利代金券,又给各方人士一个开业当天光临的借口。
来道个喜,顺便捞点福利,岂不美哉?
那些领袖我不敢打包票,但像主任、科长级别的,应该没啥问题。
毕竟,二十块钱啊,谁不心动?
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三百,家里有矿啊,不要?
马远才刚走,张功正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问:“齐哥,远才过来,是不是因为棉布的事?”
“不是。”周齐招手示意,“来,功正,坐会儿。我这儿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过了一会儿,张功正抱着一堆代金券,满脸感激地离开了。
姜俊起身,拿笔拿纸,开始勾勾画画计算起来。
“算啥呢?”周齐好奇地问。
“我在算,你会少赚多少。”姜俊答道。
周齐听了乐了说:“好,那你慢慢算,我得出去一趟。”
姜俊抬头,看到周齐打开抽屉,把八千块钱装进包里,又用袋子装了几捆代金券,然后起身,身为秘书,自然要形影不离。
但周齐却说:“俊,等我办完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不回来了。公司这边你多留意,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是不想带姜俊。
只是去见张文辉,带上他确实不合适。
姜俊点头,坐下继续算账。
周齐心里偷着乐,撇撇嘴,懒得再理会那人,径直走出办公室,跨上他的炫酷坐骑——摩托车,一路狂飙向棉纺厂冲去。
今天周齐穿得挺低调,但他的摩托车可是大有来头,这一路上赚足了回头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棉纺厂门口,正值工作高峰期,保安可不会轻易放行闲杂人等。
周齐亮明身份,通常情况下,想见厂长大人,那可比登天还难,多半只会听到俩字:没空!但一看周齐的座驾,保安眼神立刻变得恭敬,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世道,有时候就看表面功夫。为了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即便勒紧裤腰带,也得装出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张文辉听到周齐来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笔出货款,他还等着呢。等来的却是一堆闲言碎语,让他的心情糟透了。
周齐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等到绿灯,拧动油门,摩托车嗖的一下就到了张文辉的办公楼前。
他提溜着手里的东西,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