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对面,久久不语,一个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不敢开口。凉风吹过两人的身旁,娄阡陌握着手里的信,目光看向平静无波的水面,水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痕,就像是两人此刻的场景一样沉默不已。
受凤泽帝的那一掌此刻竟有些微微作痛,月如霜胸口一阵闷痛,以手抵拳轻咳一声。娄阡陌抬起头来,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道:“这里风大你应该多穿一些的。”他此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而且本来就受了伤,这样的风吹着他,对他养伤没有任何好处。
“我本就不怕冷,这点风不算什么。”月如霜看着她淡淡一笑。他从小就不怕冷,小时候在雪地里躺了三天三夜,自那开始他就不怕寒冷,后来他练功时冬日里从不曾停过,无论是有多大的风雪,一件单衣就可以撑过整个冬日,沂水是整个大陆最为暖和的地方,连雪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冷风。他从不怕冷,而她却是极其怕冷的,每次还未到冬日她就已经穿起了棉衣,而到了冬日她就被裹成了一个粽子,圆滚滚的跟在他的身后,每每这样他都笑个不停,
小腿本就很短,穿了这么多腿显得更短而且迈步极为困难,因为这个两人还没少闹过别扭,每次也都是他道歉,毕竟是他嘲笑人家。
后来下了雪,她干脆一直窝在被窝里,连门都不出了,屋中烧着好几个暖炉,每个冬天都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她可以偷懒的时候,因为师娘就极为怕寒,她也是极为怕寒。冬日里师傅大多都陪着师娘,为师娘暖手,每每看到师傅凌厉的眼神在看向师娘时化为寸寸的柔情,为她暖手,他都在想以后他也要向师傅一样为她暖手。
师娘心疼她,便不会让她练琴,她也就理所当然的待在房间里睡觉。想到这里月如霜不禁扯了扯嘴角,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触及到这个,娄阡陌像是触电一般,慌忙的移开视线。
看到娄阡陌慌忙避开的目光,月如霜嘴角微微一僵,苦涩一笑,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师傅的信你还是看到了!”月如霜移开视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久,为何不告诉我,你……你是师兄。”她本想说为何不告诉她,他是月如霜,
是她曾经爱过的人,说出他们的一切,可是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你不记得我,说了又会如何?”月如霜苦涩一笑,那日梨花树下初见,他就已经认出了她,即使她换了脸与曾经的样子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可是她对梨花的喜欢和她含梨花时的样子那样独特,她的眼神和动作就在告诉他,她是谁?
他唤她“染染。”可是她并没有反应,他与十年前的样子相差并没有很多,可是她却认不出,在那一刻她并没有想过他认错了人,而是她似乎对他真的印象全无,或者是她在伪装,毕竟她是赤羽一心想要抓的人。他不停的暗示她,他是谁,暗示提醒她们的曾经,可是直到她真的表现的毫无印象事,他才明白并非她在伪装,而是她真的忘记了。
他不信她会忘记她,却又不敢去问她,正逢姑姑们出关才知道原来她真的忘记了十年前的所有的人和事,是师傅封住了她的记忆,为了让她快乐的活着,只能选择让她遗忘,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一刻他是崩溃的,为什么会这样,命运竟是如此的作弄他们,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山长水阔。他们之
间竟再无可以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而且他悲哀的发现,她竟然爱上了贝慕白,而贝慕白对她也是情根深种,他们两人即使是在做戏,他们所付出的感情却也是真心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甜蜜深深刺痛了他,他从未如此的后悔过,当初他为何要离开他的身边,为何放下沂水回到她的身边,如果他回去,师娘或许就不会死,至少他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她会记得他,不会爱上别人,他们之间就不会到达这样的局面。
“你……想起了多少?”看着桌子上的那封,月如霜忽然害怕起来,她说她想起了,究竟想起了什么,如果没有忆初,她应该不会想起那些,知道忆初这味药的只有贝慕白和他,贝慕白不会让忆初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他此刻应该早已将忆初全部销毁了,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忆初的,她应该不会想起所有的。
“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我没有吃忆初。”娄阡陌将目光放在池中的游鱼中低声道。
“有些事情我想亲口听你说,那味药他不会给我的。”她可以接受知道那些事情,她接受不了记忆之中的那些情感,
她承认不住那种纠结的痛苦,所以她想亲口听他说他们的曾经。那味药她不想碰,而且贝慕白也绝对不会给她。
“十年你和姑姑们瞒了我十年,甚至连父亲都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连知道自己记忆的权利都没有,你就守在我的身边,碰到你的那种熟悉感和难以言喻的感觉每每都折磨着我。”
“对你我无半点印象,可是你一出现我的脑海就会闪现出一些我从不曾记得的画面,那些画面像是一根针刺痛我的心脏,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娄阡陌看着月如霜,目光沉痛不已,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瞒着她,如果他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