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贝季的胸口两处的铁丸子深深入右心房,那本是鲜红的心脏已是漆黑,微弱的跳动着,血液亦是成块凝固,还有那脾脏也破裂三四处,毒素早遍布全身,连脖颈处亦渐渐泛黑。
本是绝色天骄的俏丽佳人,前一刻还鲜活的与她并肩作战,下一瞬,便倒在她的怀中。前一日还唠唠叨叨的服侍着她,此刻,却是气息若无。
百余位的侍卫们竭尽全力的围拢成圈,那泛着绿幽幽光芒的利箭咻咻咻直扫射,身旁相继有弟子倒下,利箭穿透整个胸膛、腹部,黑色的血直喷而出。
贝慕白领着众人奋勇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被包围之地,黑压压的弓箭无止境,他想,明年的今日或许是他们这近三百人的忌日,他回首看了一眼她,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值了。
贝染与贝梅迅速整理好简易的备用器械,娄阡陌就着水囊里的清水净手抹了一把脸,戴上手套,大口大口吸气,稳住心神。
手执薄刃直接划开腹腔,那黑血像是找着宣泄之口奋勇而出,湿透她的衣袍,娄阡陌伸手便取出两枚铁丸子,用白狐的纯涎水冲洗过,将破碎的脾脏仔细的缝合后,由
贝染与贝梅收尾缝合,前后不过半刻钟,迅速完成。她再划开下腹部一侧,另外两枚铁丸子在此。
三人的手腕早已是黑血淋淋,她们在争分夺秒的抢救。白狐的血源源不断的滴进口中,维持着贝季微不可查的心跳。
腹腔的四枚铁丸已取出,胸口的两枚该如何?容不得娄阡陌多想,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试试,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贝季,贝季,”娄阡陌俯身凑近贝季的耳畔,低低的道:“贝季,我会救你,只要你坚持住不要放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去,记住了!”
贝季涣散的眸子奔射出一丝光亮,又呕出一口黑血块,她用尽了全力眨了一下眼,主子之言必当遵令。
“好,贝季,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娄阡陌斩钉截铁的道。
她起身张望着想选一处僻静之地准备就近取出心脏那处的两枚铁丸,娄阡陌早已经感觉了他来了,就在城门之外,耳旁除了厮杀声与利箭刺穿血肉之声再无其他,只是一道城门而已,只是黑衣人愈来愈多了而已,她与他宛如相隔万重山,不知还有相见之时么?
“主子,属下掩护你们撤退至那
巷子口再行手术。”贝慕白回首大声请示道。
“好,退,担架起。”娄阡陌冷静的吩咐着,将医药箱里一副简易的担架迅速的支起,三人齐力将贝季托起放置担架上,贝慕白与贝怏等四人一手舞剑一手抬着担架快速的后退。
不断有弟子因掩护他们中毒箭倒下再亦醒不过来,精心培养的铁甲战队在这一刻爆发了,敌强我弱悬虚如此之大,且能以一敌十,不愧为精英中的精英,可在此时,他们却相继命陨。
忽地,贝慕白眼见着数道流箭穿过人墙急速直逼而来,身前是伤重的贝季,身后是主子,当机立断,他挥剑斩断箭梢,任由那一枚毒箭直穿肩胛,瞬间蚀骨的剧痛令他直颤抖,担架险些从手中摔落。
“贝慕白?贝慕白!”娄阡陌挡去余箭,心急的转身查看,又见黑血湿透了贝慕白的肩部,她吼叫着道:“快,撤退,撤退,贝慕白!吞下!”随手摸出一粒药丸喂进。
白狐的血一直在喂食贝季,它已不支的歪倒着,那只爪子耷拉在贝季的嘴边,迅速退至暗巷子里,那部分黑衣人停止射击快速围拢而来,
前有饿狼,后有弓箭手,头
顶上的巷子亦如此,他们是要赶尽杀绝方才肯罢休。
娄阡陌冷冷的扫去一眼,侧过身子,一言不发的从空间取出了一只匣子打开,一尺见方的匣子内冒着冷气,二十个淡淡的金黄色、小巧精美的椭圆形,她取出一只,意示几人看过来,按下顶部一凸起随即用力抛向黑衣人。
一阵“吱吱吱吱”之声在半空中响起,黑衣人不明所以的纷纷抬首仰望,忽然,极为刺眼的光芒刹那间爆发,不过息,那黑衣人顷刻间便倒下一大片,皆是口吐白沫浑身直抽抽,远处的黑衣人惊慌失措的转身便想要逃离。
“交给你们了,”娄阡陌吩咐一声便去检查贝慕白的伤势,那药丸药性异常霸道,之前不曾给贝季喂下就是怕雪上加霜,唯恐急速耗尽她的体力加快毒素蔓延,好在贝慕白体质强悍抵挡过一阵了。
“主子主子,贝季的脉搏摸不到了,主子”贝梅惊恐的叫着,贝染亦是面色贝白在不停的呼唤着:“贝季贝季贝季”
白狐已昏厥,血亦凝固不再滴落,贝季的心跳不再跳动,娄阡陌在贝季右心房注入一管针剂,那心脉
的血液似乎又缓缓畅行。
“有了有了有了,主子,贝季又活过来了,”贝梅又哭又笑的嚷嚷着。
须不知这只是危机时刻才用的强力药水,透支生命吊着一口气而已。
“你们退出去,无论看见甚权当不曾发生!违者立诛!”娄阡陌命令道。
“是,属下尊令。”贝慕白立刻便道,推开贝怏为其缝合的身形,挣扎着起身,率先走出暗巷,余下几人亦跟随着退去。
待那些刺眼的光芒消失后,但凡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