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十万大军集结,粮草已先行,将士们气势高昂,万众一心,娄阡陌带领的三大峰弟子亦精神抖擞的等待着最后令下。
一日挨过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天未大亮,贝季外宿在军营中,一星服侍着盔甲上身,一改往日的温润超然之气,莹白的铠甲将他那精致的面容衬托的愈发风神俊逸,那微沉的眼一扫而过,凌厉无比。
不远处的营地,数千只的战鼓相继被击打的轰轰作响,震耳欲聋,将士们的呐喊声一阵接着一阵,在等着吉时到来。
“主子,战鼓已过三回,该”一星掀开门帘进入,轻声的请示,可见得主子一副失魂落魄怔怔的望着那披风,他清楚的知晓那披风是夜主子亲手所制的首件之物,当初主子得到之时欢喜无比,虽然在他看来,那女红不甚精湛,针脚亦不够紧密。
“她,不会来了,”贝季手捧战盔,一手拂过那绯红的披风,默默的喃喃着:“心儿,你终将是弃我而去了么?呵呵,如此亦好,如此亦好,你不在身侧我许是能全力以赴,不再彷徨不再踌躇不再忧心于你”
距离开拔尚有十日,他便宿在军营中,他惶恐着,唯恐临了临了无法割舍,无法挪动脚步,可
现如今却是连最后一面亦难见了么?心儿,你便如此狠心?
贝季黯然伤神,最后一回了,肆意亦只有最后一回,此后他将会是出鞘的利刃,不再收敛、不再避之、不再心软。
一星接过战盔恭敬的服侍主子带上,后退三步静候示下。
贝季深深吸气,稳住心神,迈开脚步向外走去,忽地猛然转身,又将那披风取下自行披上,随手一扫而过,整洁的一丝褶皱亦无,这才翻身上马。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五万人马,正待开口之际,十星远远的身影疾驰而来,口中狂吼着:
“主子主子主子”
数万人皆回首看着那道身影闪来,不待让道,那人便踏着众人的肩头一点而过,满是疑惑的看着那星侍卫激动不已的大喘息着抖着唇,直指一方,那身形居然隐隐颤抖着,颤抖着。
贝季不解的看着十星亢奋的涨红的面色,身形微动而起,忽地又猛然跌落与马背,怔怔几息,大喜的开怀长啸,刺耳尖利之声穿透云霄,忽地又“咻”的一纵掠过,马背之上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就在众将士望眼欲穿之际,马蹄声疾驰而来,带起一阵尘土飞扬,众人赶忙让道,只见的大将军拥着一位身着软
甲的绝色女子大笑着策马而来。
“参见将军夫人!”一星待马儿止步之时,上前一步,单膝跪拜朗声见礼道。
“参见将军夫人!参见将军夫人!参见将军夫人!”众将士不约而同的欢呼着,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三大峰的弟子们呼声最为洪亮,直破天际。
娄阡陌不曾下马,手稍稍抬起,欢呼声立刻停止,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不着边际黑压压的人头,清冷的声,响起:“诸位免礼,请起。” 忽略掉那几位炯炯的目光,视而不见那艳羡渴望之色。
贝季轻揽着她飞身下马,深深凝视着不语,欣喜至极不加掩饰,她,终于来了。
娄阡陌含笑着仰首回望,她想,这一刻,他的心、他的人都将会是死心塌地的痴恋于她了, 她不再有担忧、不再有徘徊不定。
“贝季,我来了,此生陪伴,你若不离,我定不弃,”她笑意满满的看着他。
不待他开口,接着又道:“你进,我陪你出生入死;你退,我陪你颐养天年;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可好?”
“心儿,你是我唯一的妻,此生约定终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贝季轻执起她的双手,放开内力,立誓之言瞬间响彻各个角落,十万大军为证,万里
山河为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京城一处偏僻的宅院。
数百黑衣人有序而立,首位之上是一位中年男子,目光沉稳睿智,三角美须做点缀,墨发丝丝银白,细细望之,年轻之时定是为美男子,此刻他捻着美须微微闭目思忖,宅院内安静异常,更是不见一丝活人的气息,不禁的令人有些惴惴不安。
静候半响,一只隼疾驰而入,稳稳的落入那中年男子的臂弯,一封一指宽的布帛条抽出。
末了,那中年男子缓缓起身,一个手势打出,数百黑衣人陆续的闪离,几息便消失在黑幕中。
只见得那中年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向西北方,匍匐着哽咽:“主上,老奴虽有私心,可亦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民不聊生,百年的太平盛世终将是毁于一旦,老奴老奴无能,无法阻止,二虎相争,得利的将会是何方?老奴定会
誓死守住王城,绝不叫那外人有机可乘,待得身后,老奴定前来请罪,主上,老奴有愧于您的养育之恩呐”
寂静的夜空星光璀璨,闪烁着宛如绸缎,叫人感觉着亲昵忘怀,可谁人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