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与花蓉看着小姐呆呆的立在庭院里,望着那西北方。府中大爷自荐出征,本该守卫王宫却征战沙场,刀剑无眼
王后周氏来至一处假山上的凉亭中,虽亦是二层之高,却依旧被那高高的宫墙所阻,目击之处只有金碧辉煌的建筑,一栋栋一处处望不到边,困住了她的视线,亦困住了她的身心。为何以往不曾有过如此之感?曾经的她年少轻浮,只看见了这奢侈的荣华,贪念着手中的权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忽视暗里的波涛汹涌,亦自欺欺人的留恋着那仅有的一丝温情,可惜,清醒的太晚了。
“母后母后”一道脆嫩嫩的童声唤着,还有宮婢的哄劝声由远渐近而来。
其中还有一道稚嫩却严肃之声在道:“妹妹,慢,慢,”
王后周氏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眯眼看着游廊的那头两道小身影跌跌撞撞的奔来,模样俊俏可爱,与那人足有八分相像,猛然间一阵厌恶感袭来,她后退数步愣愣的怔住,几时何曾她竟如此反感了?
数月后,数千里之外的西方边境,
一片片的荒凉之地,偶有矮灌木丛亦被马匹践踏而过,黄沙飞舞,安静的似乎只有风萧萧而来,那不远处的山坳,一方人马被逼的节节败退躲藏于河道的一侧。
副将军周钰明与郝兰宁各带领一万人一直追赶,两面夹击之下,终于将东夷族的一支三万人队伍逼迫于阵法之内,狂风从西北方向刮起,摧折树木,飞沙走石,刮得天昏地暗,白天变成了黑夜,向着东夷之族人迎面扑来,军心大乱,队阵崩溃,丢盔弃甲的猖狂逃窜。
西面五百余里之处,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屠戮还在继续,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
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暴雨渐歇,阴风列列,黄沙卷起烧焦又湿漉漉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尸首遍野,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胆战心惊,没有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数十只秃鹫,尸体上的箭头尚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那尸体的手里,远处,似乎还有撕杀呐喊声?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
去的灵魂。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战后的村落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战争是无情的,不论在何时何处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君不见,贝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征伐的战争一旦开战便无法停歇,捷报一封封的传至京中,百姓们欢呼起舞,西晋的十万将士们果然威武不凡,历时两个冬季,西部的各方蠢蠢欲动之蛮夷部落均被绞杀屠尽,恪睿亲王的名望又上一层,明里暗里的势力纷纷涌起,令得那高位上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蠢物,蠢物,那些个人战死了?捷报上怎不曾细明?”王上大发雷霆的甩下捷报,他布下的暗桩皆是无用之辈?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他远在天边,却是鞭长莫及,战前除不去,战时有所顾忌,战后被收服?可笑!可恨!可气!王叔,
王叔,你可真乃是命不该绝!早在数年前便已知晓在谋略上无法相比拟,王叔,您可真乃是劲敌!哈哈哈,是注定了最后的对决?西部气候恶劣、物质匮乏,希望您可得好生保重才是,哈哈哈。
满朝的大臣们看着王上发魔了一般的狂笑,皆是胆战心惊,坐于针毡似的不安着,唯有兵部尚书周渊霍与刑部尚书凌威冉二人互望一眼,他们的长子皆在那西部的兵营中,当初拼死了亦要上战场,现如今战争结束却无法凯旋而归,何其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