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心儿,”他低低的唤着,她莫名的哀伤他看在眼里,却亦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刻她明明在河道对岸,可他感觉仿佛是远在天涯,心底的惶恐无以复加,他该如何做才能叫她不再伤悲?不再有痛楚?
“主子,热水已备妥,”贝季亲自备上热水,退至在门外轻声禀告,本想着,主子似乎情绪低落,今晚轮值守夜该是安静才是,谁知又听了一夜的
贝季将衣袍裹着她打横抱起去了净房,她爱洁房事后倘若不清理将会一夜辗转难眠,超大的浴桶埋进了两人,水,溢出,撩水细细的替她清洗,直到她舒服的哼哼了,他轻笑着,小懒猫,呵呵呵。
一星在院墙角落的一株大树上,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日,他斜依着,含着一树叶,今日主子险些失控,好在平日里修养高超,喜怒不形于色,唉,女子真乃是祸水,
忽地,一尖利之声由远至近,几息便看见半空中一黑点掠过,·一星纵身而去,几个起落便与那黑点相遇,黑隼落至在他的臂弯,乖顺的抬起小爪子。
一星扫了一眼暗语,呆滞了一瞬,心底有些发凉,西晋或天下又
将陷入混乱之中?
“主子,”贝季在窗沿旁小小声的唤着,虽是唤自家主子,可她不曾幻想过主子能够醒来应声,果不其然。
“何事?”压低的声应道。
“回王爷,一星有急报。”贝季回道。
“送至。”屋里的声再次吩咐着。
“是,”贝季将将应下,一星便从院外疾步而来,距离正屋尚有三丈便止步,一小指粗细的竹筒飞来,贝季翻手接过,推开一侧窗棂稍稍用力送去。
贝季借着昏暗的原石散发的幽幽蓝光撇了一眼,嘴角微勾,几分讥讽几分嘲笑,还有一丝苦涩与伤痛,终于来了么?
他定定的看着那原石,继而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圆石被她取名后瞬间便令人高看几分,夜明珠,与她同姓,宁做黑夜里的一颗明珠,亦不要与日争辉,因犯不着,是她的原话,呵呵呵,雪中送炭情义真,锦上添花无人记。可与他而言,平泊淡然与世无争却依旧被人时刻惦记着,终于来了。
“心儿心儿,”他凑近了她的耳畔,低低耳语:“平静的日子又将消逝,心儿可会与我同在?”
睡梦中的娄阡陌无甚意识的嘟囔着,似有不满
的翻个身继续好眠,光洁的背裸露着,紧靠着温暖的胸膛。
庭院中,贝季瞪了一眼那树冠上的人,询问他却闭口不言,现下又唉声叹气的,她徘徊着思忖,是何如此紧急之事?居然夜半亦要惊醒主子?先前那是隼的叫声?是京城传至的消息?难不成是那位转身紧紧的盯着那树冠上。
一星察觉到她的目光有异,又深深叹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贝季定定的沉默了,真么?细想来也是了,王爷与主子同心协力一路上破解了魏临城怪胎案,继而又救治了朝歌城数万百姓的性命,因主子出手,王后母子三人平安,还有那水患,亦是因王爷与主子二人尽全力才挽回救治了数十万的百姓,月余的雪灾导致了百姓们饥寒交迫,是王爷与主子施舍钱财,耗费诸多精力才寻来新粮种救活了一方百姓,近三年来,两人所到之处不经意间所救之人数不胜数,如此种种王爷的民望欲高涨,那位自然愈加不安,更何况,王爷身边还有主子相助,夜氏神医的名号近几年已是众所皆知,京城那位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吧。
二虎相争,必
有一伤,何人坐享得利?贝季抬首望着天际那一轮残月,深深叹息,面露凄苦,主子好不容易心态平和了一些,现如今又将是血腥风雨了么?呵呵,难怪王爷日日服用避孕汤药,虽是为了主子的身子着想,可亦怕是早几年便已知晓定会有如此一日,王爷您的真心有几何?
无时无刻的算计着一切,明里暗里的拉拢人脉、招兵买马,一位清贵的亲王之身却精通俗物,是亦不是准备着有朝一日能拥有与之相抗衡的兵马与财物?真真乃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贝季嘲弄着一笑,心底却一疼,主子您该何去何从?
炎师祖,您如愿以偿的将主子送下山,让主子一步步的踏入您们的算计中,现今主子看尽了人世疾苦,尽所能的挽救、改变,温婉、娴静、安宁,这些独属于女子有的面貌,主子将将才有,却又将失去了?彻底的消逝?
一滴泪滑落,她好疼,为主子而疼。
树冠抖了抖,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一星愣愣的看着她落泪,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不知为何,心乍一痛,按着胸口,大
口的喘息,一手向前抬了抬,终又缩回。
第二日天大亮,卯时正,娄阡陌就满大汗的惊醒了,闭着眼摸着身旁已是凉凉,他早起塌了,最近这段日子她睡的不是很安稳,尤其是清晨他不在时,总是被惊醒。
呆呆的盯着,透过窗棂的缝隙看着庭院里贝季一人的身影晃过,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回,没有遗漏的事宜,那就是有事即将发生了?心底感觉慌慌不得安宁,重重的喘口气。
“主子?”贝季在窗棂旁轻声问道:“主子,醒了?可要起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