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慕白一路疾驰掠入无人林区,抽出软剑一顿发泄,狠戾凶猛之气将一方之地扫荡的一干二净,无一活物,连半人高的草丛矮灌木亦是光秃秃,好半响他才渐渐停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底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原来,不是嘴上说放下便能够相安无事,看着她日渐娇媚的似要滴出水来,他的心,在滴血,恍若被生生剜出,直至死去。
贝季缓缓飘落无声的来到,站立在二丈外,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那人单膝跪地,软剑插入地面支撑着他的身,她看见他似乎在,落泪?痛彻心扉了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倘若再如此,你应是会活活心疼至死吧?”贝季别过首,掩饰着眼角的泪珠,暗暗的深吸气,再道:“何不寻个时机,离开一阵子,许是你会慢慢遗忘”这劝解之言她自个都不信,还指望贝慕白能够听进去么?呵呵。
“离去离去”贝慕白低低的喃喃着。
贝季像是想到了甚,猛然转身,放缓了声,道:“主子不是一直想要组建一支铁甲战队么?咱们跟随着主子四处奔波
不便实施,你若是拿定主意,便借此机会,留下罢,此处山水景致优美,前几日我出府采买之时无意间听到,距离此处不远的山峰有一座古寺,久不居人,荒凉无比,据说还闹鬼,要不,咱去打探一番,你看,可好?”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贝慕白的反应,生怕看漏一丝,导致了不可预料的后果。
片刻后,贝慕白缓缓起身,抽出丝帕擦拭着剑身,面无表情的像是方才那伤心欲绝的男子不是他一般。
贝季轻嘘气,抬袖拭了拭鬓边的汗水。
“无须紧张至此,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乱杀无辜。”贝慕白冷冷的道。
贝季一怔,深深的叹息,轻声缓缓的道:“咱们服侍主子已有年余,主子的心性,你亦该有所了解才是,主子将咱们看成自己人,一路上关爱有加,从不曾有过苛刻责骂,亦从不藏私,亲囊传授我等诸多技能贝慕白,主子独身一人在此,她有多难每日每日,煎熬万分,你不知么?可还记得那银发么?”贝季哽咽着。
银发?自然刻骨铭心,便是那一刻叫他为之震撼,本是三千贝丝,吐血不止,哀伤心死,几
回在鬼门关徘徊,他,怎会忘记?怎能够忘记!贝慕白按着胸口,闭眼沉默,几息后,他侧身朝贝季微微颔首便一纵,掠过树梢离去。
贝季后退两步,扶着树身缓缓软到在地,仰首望天,主子,她已经尽力了,尽全力的挽留贝慕白,您若真想与那位走到一起,您需要的筹码还远远不够,独独属于您的权势、地位、荣耀,她会尽一切可能助主子您如愿以偿,只要主子您欢喜,她远远的看着便好,眼角又一滴泪,无声的落下。贝慕白,你莫要计较,你不是亦咱们皆是伤心人。
贝染亦疾驰而来,见贝季倒地,大惊之下奔去跪地,扶住她的肩头不停的摇晃,急急问道:“如何了?可有应下?”
庭院中,暖暖的日头正好,娄阡陌躺在矮塌上正昏昏欲睡,一旁的贝季似乎在徘徊,脚步凌乱,轻缓不一,扰的她有些不安,闭着眼,她缓缓的问道:“有何事直言便是,何故吞吞吐吐扰人清净?”
“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贝季慌忙单膝跪地请罪,她心中有事尚且无法安然自处。
“唉,起罢,直言便是了。”娄阡陌轻叹息道,不怪罪
也要跪地,做人属下真不容易。
“是,主子。”贝季起身抬眼见主子依旧闭眼小憩,她思索了几息便开口:“主子,贝慕白一早便来请示,主子尚未起榻属下便让其先行离去,说是去城外,今夜许是无法赶回。”今日那位亦出城不在府邸,她想借此机会先向主子禀告。
“城外?有何异常么?”娄阡陌睁开眼问道,这几日她们似乎有些不对劲,三人同处之时目光闪烁,小眼色不断,看来是又有什么事了。
“回主子,”贝季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年前之时曾经说过挑选一百余人来做铁甲战队么?先前一路上劳累奔波不便行事,现如今天气晴朗,春日里亦正好放开手脚训练了吧?”
贝季见主子缓缓起身,赶忙去搀扶着,蹲下身子替主子抚平裙摆的皱褶,又道:“前几日属下出府采买,听百姓们闲聊谈起,城外有一座古寺,久不居人,似乎还闹鬼呢,贝慕白估摸着是想借此地运作一番,主子若是在此久居,亦不至于叫得他们一大帮子人太过闲闷,主子,您看,此法子可行?”
娄阡陌眯眯眼看了一眼,沉默无语,不是一两日了,至今才
来禀告,她该说些甚?她是否长居现在连她自个也不知,她们倒是也敢来揣测?呵呵。
“扑通”一声,贝季双膝跪地请罪,垂首低声道:“主子,属下知晓逾越,甘愿受罚,可,主子,”她抬眼望着主子,小声道:“主子,您可有为往后的日子有过打算?”
“日后?”她有些茫然,她从不曾考虑过以后,她会有以后么?说不定哪天贼老天看她不顺眼又给招呼回去了呢,呵呵,她还敢有什么期盼么?
贝染与贝梅候在垂花门与角门警惕的戒备着,此番话绝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贝季将万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