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楚不错眼的看着她,深深望之,像是要刻印于脑海之中,此刻的她是绝美之姿,天人风采,他想,如此便够了,哪怕日后只能远远的看着,只要她一切如意美满即可,他从不知晓这世间还有如此的情义?原来,放下了,深藏心底,余下的皆是美好的回忆。
寒冬已至,京城之中风云突变,几人欢笑,钱财名利双得,几人妻离子散,人头落地,灭门抄斩,今日他府荣光无限,许是明日便跌落泥里,世间从不缺幸灾乐祸之人,便如这隆冬时节,人心如雪,冰冷至极。
雪中送炭的贵重情义何人能有?西晋国的恪睿亲王殿下是也。
“主子,一月的账目已整理,”一星捧着一摞的账簿搁置于案几,道:“众人已陆续的安置主子,属下,担忧暗桩便如此轻易的暴露是否过于莽撞?”
二星与十星愣了愣,继而低首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才听得主子缓缓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尔等需得谨记。” 贝季抬眼扫了一眼,又道:“此时他们还能效忠何人?与其被斩首、流放千里,尚有一丝血性之人皆会放手一搏,至于
是否俯首称臣,亦不远矣。”
“是,属下谨记于心。”几人应道。
“咳咳”
“主子,可要配些汤药服用?”十星不解的询问,主子身子不适已有三两日了,怎地还不曾熬药?再说以主子的功力,小小风寒运功一周天便复原了。
一星斜眼看了看暗道,榆木脑袋不是?主子这叫示弱,是苦肉计,明日去往贝云峰之后便去追寻夜宗主了,适当的装装可怜说不定那位一个心软便原谅了主子,不过,那位的定力非凡不似常人,咳咳,主子的情路似乎有些不妙。
拉扯着十星退出,留下二星侍候笔墨,二人先去收拾行李了,明日又将奔波。
大雪随着寒气来了,街道宛如是银子铸成的,那么亮,那么有灿烂,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路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
一行人疾驰而过。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溜溜的树木,像一个个秃头老头儿,受不住东南风的打击,在北风中摇荡,一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撩开厚实的门帘,看着天色阴森,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地都冻裂了缝,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
满天飞舞的雪花儿大朵大朵的飘飘扬扬。
已近年底了,天色瑜伽的诡异,大灾大难大雪,似乎是在预警甚?
握拳掩饰着低低的咳嗽,汤药是在服用,可,像是无甚药效?他有些疑惑的揉揉额角,终于出京了,唉,亦不知她可有牵挂于他?
三大峰乃是世外桃源,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天下尽在手中。
三个白胡子老头一身白袍,在这凌冽的寒冬腊月里依旧是身着单衣,一人捻着白须缓缓道:“有贵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哈哈哈,正是正是,”一人大笑着道。
“王爷,数月未见,别来无恙?”一人温和的问候。
三老头眼前的人儿,雪白狐裘毛绒绒的斗篷裹着消瘦挺拔不甚伟岸的身躯,精致如画的面容略显几分疲惫之态,眼底隐隐有血丝,时不时的轻咳嗽几声。
贝季咬咬后牙槽,深吸一口气,缓缓平息心里的恼火,略略行礼,依旧温润的嗓音:“三位师祖好算计,擎瑜敬佩万分,甘拜下风。”说完便深拘礼,几分讽刺的意味显而易见。
三老头互望了一眼,炎老头叹息着,道:“是老夫几人算计在前,擎瑜心有怨
怪亦是情理之中,你这风寒可有些时日了,怎地不曾痊愈?可是旧疾复发了么?”
如此亲切的问候,如此卑谦的姿态,叫他如何敢有怨恨之心?可心有不甘总是存在的,他至今尚未在何人手中吃下闷亏受过憋,此次乃是头一回,原来被人算计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温暖如春的屋内,贝季优雅从容的煮茶,方才的芥蒂仿佛消失了,几人和乐融融相谈甚欢。
一星候在外间,用着糕点品着艺茶,忍受着几位女弟子的频频窥探,顿时索然无味了,茶点过于甜腻,茶艺的香味过于浓郁,茶汤混沌污浊,不堪入目,先比之下,那位的性子虽是清冷的过分,可懂得享受呐,衣着与吃食上处处皆是上上品,堪堪与主子并肩。
外间的风吹起了纱帘,里间的几人乍现,各自无声的品着茶,清香缥缈沁人心脾。
炎老头执着茶盏有瞬间的愣神,这味,大半年不曾品尝了,回味无穷呐,一丝的苦涩,一丝的甘甜,茶汤清亮见底,余香环绕,微微闭目,轻叹息,那丫头定是恼火至极猛然,一口饮尽。
“擎瑜,此番冒雪前
来定是有话要问罢,直言便是。”炎老头放下茶盏,先行开口道。
贝季依旧温润淡然的拂拂衣袖,放缓了语气,道:“三位师祖的百般用心,擎瑜感激不尽,只是,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擎瑜不想再次尝到,还望三位师祖日后手下留情。”
三老头对视一眼,消息有误?另两人着眼色,那丫头是你峰上的宗主,你得管着才是,他们只是来瞧热闹而已。
炎老头颇有几分无奈的道:“擎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