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希望可以让警局放了他们,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她急急地道。“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和她的焦急形成着鲜明的对比。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地收紧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迎上着他的目光,“那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放人?”他眸色微微一沉,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了身,缓步走到了凌依然的跟前。他的手轻轻的执起了她的手,“阿姐的手好像很冷。”她的身子骤然一僵,和他的手相比,她的手的确是冷得可以。他低着头,把她的双手置于他的手心中,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双手,为她的手取着暖。这个动作,他做起来极为熟练,温柔又带着一种小心,就好像她是他所呵护的宝贝一样。老天!她在想什么!凌依然赶紧在心中呵斥着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而她的耳边,又响起了他低喃的声音,“阿姐,有觉得手暖和点了吗?”“啊……暖和一些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把手抽回,但是他却是紧紧的扣住着她的手。“不急,再多搓会儿,会更暖一些。”他道。凌依然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现在的温柔,和之前的冷淡以及嘲讽,就好像是两个人似的。只是手虽然是越来越暖和了,但是她的心,却仿佛变得越来越惴惴不安。“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放人?”凌依然忍不住地再次问道。“阿姐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想要放了他们?”他不答反问道。“我外婆身体不好,住院了,我不希望外婆再为这事儿操心了。”她如实地回道。“是吗,看来你的外婆在你心中很重要,你为了外婆,不惜才过了几天,就来这里求我。”他的声音很是轻柔地道,就像是低音的大提琴,在缓缓的鸣奏着。她只觉得自己鼻间,仿佛全都是他的气息。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着被他拢住的双手中涌去。“那么我在阿姐你的心中,又是在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他突然抬起了头,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此刻却是凌厉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给看透了似的。她的身子猛地一颤,杏眸愣愣地对上了他的黑眸。在他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那张有些慌乱的脸。他倾下着身子,脸庞再慢慢地靠近着她,温润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总不会是重要的位置吧,若是的话,那么阿姐当初就不会那样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我想,应该是不屑一顾的位置才对吧。”她的手还是暖的,但是她的身上,却好似在变得越来越凉。凌依然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容颜,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柔,甚至就连他现在拢着她双手的动作,都还是如此的轻柔,但是他的眸光,却是冷冰冰的。一瞬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但是却总还是有些不死心,“你……会放了他们吗?”“不会。”他如此回答着她。她的心仿佛在越来越往下沉着,是啊,他是易瑾离,只怕以前,从来不曾有女人拒绝过他吧。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又怎么允许呢?“所以,你愿意见我,只是为了要告诉我,不管我恳求你什么,你都不会答应的,是吗?”这句话,艰涩地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抬起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她颊边的一缕碎发撩至她的耳后,“当初,你说你不要留在我身边,不需要借助我来改变你的命运,说你不会后悔……”.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他弯着腰,唇瓣凑到着她的耳畔,吐气如兰。她的耳畔处,颈窝处,尽是他的气息。可是她却浑身僵硬,只觉得胸口处仿佛被压着沉甸甸的大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见你,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所谓的不后悔,有多可笑而已。”他目光盈盈地看着她。可是这一瞬间,她却觉得,整个人就像是浸入了冰冷的水中。——是啊,的确是可笑。凌依然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易瑾离那边离开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答应她的要求。而她,也根本就没有和他提要求的资本。这一场的见面,于她,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凌依然有些心不在焉,母亲老家那边的亲戚打电话过来,说是外婆的情况更差了,虽然人清醒过来,但是却犯糊涂,整天就喊着要见大舅他们,有些事儿,却是不记得了。医生说,是老年痴呆症,而且外婆这发病很快,别人要几年才到这个程度,外婆却是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后面恐怕会更麻烦。凌依然听着,心中一沉。似乎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而已。“依然啊,医生也说,要让你外婆尽快见到你大舅他们,这样才对你外婆的病有帮助,你还想关他们多久啊!”亲戚就差没直接叱责她没良心了。凌依然苦笑,现在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她能做主的!等到下班的时候,凌依然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正要回去,郭信礼拦住了她道,“依然,我……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车,送你回去很方便的。”郭信礼在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涨红着脸。凌依然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这样一个老实人。她知道郭信礼对她有意思,她也拒绝过了。这个男人和她并不适合,若是真的用了对方的这份好意,也许对他的伤害才更大吧。“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凌依然道。“可是你现在的脸色不太好。”他急急地道。“真的不用了。”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