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想,没关系,资助的钱在校长那儿,他一定会让我复读的,后来。”陆砚说到这儿笑了一下没吭声了。
“后来怎么了?班主任帮你想到办法了吗?”
“后来我让班主任先走,说今年不考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翻进了后院,把后门给拆了,将猪和鸡全赶跑了,又把猪粪倒进了水缸,接着把上锁的门从里面卸掉。”
沈清宜听到这里,又心疼又好笑,还好奇,“再后来呢?”
“我能想象我妈回来站在门口跳脚,还有我爸气急攻心,拿着扁担追我,我把他引到臭水沟的样子,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我班主任站在门口傻眼了,一直叨叨说,只顾着我的学习,忘了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我转身到厨房把锁在橱柜里的鸡蛋全拿了出来,递到班主任手上让他走。”
“厨柜锁了,你怎么开?”
陆砚笑道:“有活页啊,而且并不牢柜,徒手就能拆,但我没拆,因为拆了能装回去,我干脆用锯子把它锯了。”
沈清宜听到这里,心里直打鼓,怪不得安安从小破坏力就强,原来是遗传。
还好她没像钱桂花那样,否则她估计要天天站在门口跳脚。
“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给赶出去?”沈清宜实在好奇他这个丈夫是怎么在陆家生存下来的。
“我那么能干,他们舍得吗?”
沈清宜又想起陆彩晴的话来,她说过陆砚在家时,地里的活干得又快又好而且很有方法,一个顶几个,力气大,也不多事,只要没人惹他,他都是安静的。
她伸手搂过陆砚安抚,“以后家里的活,你别干了。”
陆砚听着媳妇心疼的语气,唇角勾了勾,茶里茶气地委屈道:“反正我从小到大,都干习惯了。”
沈清宜听到这里,心里更加难受了,拉过他的手,抚在手心,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极尽温柔的哄道:“以后我和安安会对你好的。”
陆砚很受用,目光落在妻子的唇上,“那你安慰安慰我。”
沈清宜愣了一下,“你还没有讲完呢?后来你参加中考了没有?”
陆砚笑笑,“你算着我的年纪就知道没复读啊。”
真是个傻媳妇。
“是谁帮了你?”
“是校长,他眼看着要到考试时间了,不见我人,打听到班主任带我回来拿准考证,于是火急火燎的让人开了个拖拉机过来找我,回到学校后找关系给我开了证明。”
“那你的校长真是好人。”沈清宜感慨道。
“所以这次从大哥手上拿回来的钱,我打算一部分捐给学校,一部分捐给校长,你觉得怎么样?”
沈清宜点了点头,“好,多亏了他。”
“那你怎么知道是大哥拿的?”沈清宜又问。
“他们每个人使坏的方式不同,大哥平常默不作声,但杀伤力最大最致命,而且还能置身事外,其次是我爸,陆凡和我妈不分伯仲,所以这手笔一看就是我大哥的。
而且也只有他一句话,全家上下配合。”
沈清宜深吸了一口气,“这大哥可真是过分,你小的时候在他手上肯吃过不少暗亏。”
陆砚正要实话实说,想了一下,最后忍住了,默默地没有吭声,把手从沈清宜的掌心抽出来。
沈清宜心疼极了,“陆砚,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她感觉陆砚此时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好。”陆砚说着脱了上衣躺下,沈清宜也跟着躺在陆砚的怀里。
她又摸了一下陆砚的手,这双手明明修长白皙,只有右手虎口处有一层薄茧,没有因为干活留下来的任何痕迹。
陆砚的手被妻子拢在掌心反复的搓摸,心里有些痒痒,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今天身体好些的吗?”
沈清宜懂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一些。”
陆砚把她抱在身上,“那你能安慰安慰我吗?”
……
不得不说安慰这男人还挺费劲的,处在安慰之中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回忆往事的忧伤语气。
简直可以用生龙活虎,花样百出来形容。
……
两个小时后,沈清宜累惨了,陆砚擦着妻子额头的细汗,起身打扫战场。
清洁过后,就被沈清宜赶到安安的房间睡了。
而陆杰此时坐在公交站台的地上,脸都快冻麻了,要是对京都熟悉,他走路也能到。
今天的奇耻大辱,还不是陆砚欺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他搓着手,哈着气,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绞尽脑汁的想着,陆砚这么好心让他把父母接过来,是不是又留了坏招。
就像今天一样,谈了这么多,其实什么结果也有,却让他白白饿肚子,白白错过了公交车。
因为脚上冷,他不得不起身,来回跺着步子,心情焦虑不安,这个坏种,脑子里的主意多,真是难对付。
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希望能尽快搞定,否则耽搁了工作就不好了。
想了好久,也没有头绪,他自认为不笨,可每次只有陆砚做出来后,他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像今天,直到坐不到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