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微变。
只得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不过李嬷嬷从前就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对哀家十分关切,哀家病着,她总要回来瞧瞧的。”
萧景迁却好似只听见了第一句。
“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的病,那就是李嬷嬷放着宫宴不管,玩忽职守。”
视线撇向地上跪着的李嬷嬷,她额头立刻渗出大片的汗水来。
“李嬷嬷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宴有多重要不必我多说。你玩忽职守,险些害得宫宴无法如期举行,竟还将罪过推到太子妃的身上,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一沉,李嬷嬷被吓得浑身颤抖。
“奴婢不敢。”
“景迁。”太后想替李嬷嬷说话,萧景迁打断了她的话。
“儿臣知道母后和李嬷嬷轻易深厚,想替她说话,可此事事关宫宴,乃是国朝大事,李嬷嬷罪不可赦,母后无需多言。”
他将罪责都推到了李嬷嬷的身上,此时若是她再开口,岂不是证明此时与她有关?
太后虽不忍李嬷嬷受罚,也只得闭嘴。
最后叫人打了李嬷嬷二十大板,萧景迁重新给瑶光安排了个管教嬷嬷,是他幼时的乳母,在宫里颇有资历,后来蒙圣恩出宫颐养天年,萧景迁还时常去探望。
便是李嬷嬷,当初也是秋嬷嬷手底下的。
这次将她接回来,太后那边也不好再插手了。
秋嬷嬷今年六十多了,满头华发,精神头儿却好得很,进来便给瑶光行礼,“奴婢姓秋,见过太子妃。”
瑶光赶忙扶着人的胳臂将人搀起来。
“秋嬷嬷不必多礼。”
秋嬷嬷性行事却十分利索,离着宫宴只有七日了,好在她从前也操办过,对这些流程也都熟悉。
有她帮忙,瑶光轻省了不少。
她性子和善,面对瑶光总笑么呵的,但瑶光曾见秋嬷嬷和各宫的太监小厮扯皮,许是得了太后的指点不叫她好过,故意刁难,在秋嬷嬷面前都成了纸老虎。
秋嬷嬷还抽空将宫里的大小诸事给她细细讲来,有条有理还引人入胜,不叫人乏味。
很快就到了宫宴这日。
宫内所有人按部就班地行动起来,得知是今年宫宴是太子妃安排的,纷纷夸她安排的妥当。
永宁侯领着夫人和宁季同、宁玉宸过来,正巧听见这句,侯夫人忍不住嗤了一声。
“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会什么安排。”
她这两日在侯府过得并不好。
永宁侯纵着苏曼吟在侯府作威作福,没多久,又带回来几个年轻女人,其中两个还是燕春楼的,说是苏曼吟从前的好姐妹,可他们差了十多岁。
而且苏曼吟进燕春楼刚一天就被永宁侯带走了,哪儿有什么燕春楼的好姐妹。
府里日日笙歌,没多久,永宁侯就将他们纳了妾。
侯夫人如瑶光答应的那样,她仍是侯夫人,但又不是侯夫人了,除了这个名头,她什么都没有。
随便一个妾室都能爬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从前家里妾室也有,但永宁侯好歹还收敛着,至少不会爬到她头上去,现在也不知是不是瑶光说了什么,还是苏曼吟吹了枕边风,永宁侯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
莫说他,宁季同和宁玉宸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从前府里妾室多,但他们一家总归还是幸福的,可现在,自打苏曼吟进了府上,这个家就支离破碎了。
宁玉宸还小,不懂这些,但每次苗冀挑衅,他打回去,挨打的都是自己。
他曾这样欺负过许多人,不曾得到惩罚,这回总算是反噬到了他的头上。
侯夫人在府上的日子不好过,看谁都来气。
无论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是瑶光。
听人夸她,总忍不住刺上两句,被打断了对话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嫌弃地走远了。
永宁侯黑着脸斥责。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再捣乱,下次你便不必来了。”
至于她不来他会带谁,不言而喻。
……
宴会上,瑶光跟着萧景迁进了殿内,立刻便有人迎上来。
其中就包括苏家的。
苏母身子不适,来的是苏父苏明威,跟着苏乔,和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色,格外惹眼。
将苏乔这正儿八经的苏家嫡小姐都给比了下去。
瑶光猜出此人是苏雨。
苏雨前两日就进了京,按照她的身份,本没资格进来,是央了苏父许久,苏父也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就是入赘的,还将自己拿穷亲戚带来。
尤其还穿了这一身的红,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吗?
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看不起苏雨,苏雨确实不知的。
站到萧景迁跟前,就立刻羞红了一张脸,藏在一身红裙中,娇艳欲滴,萧景迁却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苏父将人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兄长家的孩子,叫苏雨,早听闻太子殿下威名,特意求我带她来瞧瞧。”
“苏雨,还不快给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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