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将侯夫人的掌家之权交给了苏曼吟。
不仅侯夫人来闹,他的那些妾室,宁季同、宁凌雪都来质问了一番,都被永宁侯给打发了,还指着侯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还有脸来找我!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知礼数,不服管教!等你什么时候将孩子教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侯夫人还以为他说的是宁凌雪。
在心里暗自给宁凌雪又记上了一笔。
从前有多宠她,现在就有多恨。
后来她的小丫鬟给她出了个计谋,“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您总与侯爷吵多伤和气?侯爷最爱喝您做的乌鸡汤,不如您炖碗乌鸡汤给侯爷送去,侯爷见了定会开心的,到时候再大的气也吵不起来了。”
她本是好意,只可惜侯夫人去送汤的事件不巧。
彼时永宁侯刚赶走了一批叽叽喳喳的妾室,正与苏曼吟在书房温存,侯夫人推门而入,就见苏曼吟背对着她坐在永宁侯的腿上。
衣衫不整,露出雪白的肩背和酥胸,赤红色的肚兜明晃晃地刺入她的眼底。
永宁侯的一只手还探入衣服,搂着她的纤纤细腰,隔着布料都能看见底下的手在不规矩地动着。
“呀——”
苏曼吟惊呼一声,动作夸张地从永宁侯腿上站起身。
背对着门口慌忙将胸口的扣子扣好。
手中的温热退去,永宁侯不悦地拧起眉头,看向侯夫人也不见多少慌张,反倒出声就要斥责。
侯夫人已经先一步迈入屋内。
手里的鸡汤早在看清两人的勾当之时就摔落在地,她也顾不上去管,踏过粘稠的鸡汤和破碎的瓷片,扯过苏曼吟的袖子,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贱皮子,偷男人都偷到我头上来了,该死的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手高高伸起,只是这次没能成功落下。
永宁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推,她就像秋天的落叶,失去根枝的支撑,飘摇着吹落风雨中。
倒在了地上。
“你要打死谁?她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他对侯夫人的不满这些天早就积攒到了顶端,从宁凌雪的事儿开始,就事事不顺,连带着怎么看侯夫人怎么不满。
现在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直言自己与苏曼吟不清白也就算了,还告诉了她苗冀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将来还要扶苗冀做自己的接班人,继承爵位。
“你要是乖一点,这侯夫人的位子你还能继续坐下去,你要是再敢吵吵嚷嚷,我就一纸休书休了你!”
反正万家的那些人脉自己都已经笼络的差不多了。
就算休了她,那些人也不会为了从前的丁点儿恩师的情谊,放弃这么多年切实可得的利益。
可他就算不休妻,侯夫人在府上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她哪里不明白这一点?
可她嫁给永宁侯二十多年,万家也已经破产了,她还有哪里可去?哪怕只是虚妄的一个名号,她也只能自欺欺人地接下,行尸走肉地走下去。
她不敢在永宁侯面前闹,即便看见苏曼吟那得意洋洋的嘴脸,也只能咬碎了牙生咽下去。
回房后,又砸了不少东西。
刚填上的花瓶古董,顷刻间成了满地碎渣。
连同她破碎的心,再也无法恢复。
空荡荡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宁凌雪被宁季同拽着来劝,侯夫人却像是看见了发泄口,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被头上的金丝牡丹发簪扎破了手也无所谓。
沾了血的发丝乱糟糟地垂下,宁凌雪捂着头尖叫,耳边是侯夫人近乎癫狂的声音,“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勾引男人,才让老爷不喜欢我的,都是你的错!”
“贱人,臭婊子!”
“你怎么不去死啊!”怒吼着抓着宁凌雪的脑袋就往桌角撞,一下就磕破了,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淌而下。
划过眼睛,眼前猩红一片。
连着又撞了两三下,宁季同才回过神来拦着,“母亲,母亲你冷静些,是苏曼吟那个女人的错,和妹妹没关系啊,您快松手啊!”
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他虽然引着马睿诚和林小花的事儿,对宁凌雪颇有微词,但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因此手染鲜血。
“瑶光!还不快过来帮忙!”
瑶光是来看好戏的,刚进了院子,就被宁季同喊住了。
忍着幸灾乐祸,冲着湘云使了个眼色。
湘云是习武之人,侯夫人自然不是对手,三两下就制住了侯夫人,将人反手压在桌子上,侯夫人挣扎不得,嘴里还一口一句“贱婊子”的骂着。
宁季同也会些武功,但毕竟是自己亲娘,下不去手。
此事看侯夫人被她压着,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想让湘云放手,瑶光撇了眼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宁凌雪。
头发散乱,脸上挨了几个嘴巴,嘴角渗出鲜血,最惊心动魄的自然是额头一大片的破损伤,鲜血糊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