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达年近四十,已经有些发福了,宽大的长袍掩不住肥硕的肚子,气冲冲走进宣平侯府,连带着肚子上的软肉也跟着颤了颤。
齐夫人早料到他会过来,让下人将人放进来。
她虽是楚家的女儿,但毕竟是女子,父亲不想将家业交到女儿手里,便认了个养子,也就是楚明达。
楚明达虽然知道自己将来会继承家业,但还是忌惮几个姐姐。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楚家亲子,难保父亲不会后悔。
于是处处针对楚家姐妹,没多久她们就与父亲离了心,再后来姐妹俩嫁了人,也与家里少联系了。
楚家败落,楚明达不是没找过这两个姐姐。
但先帝醋意大,不愿太后与旁人靠近,更何况楚明达与她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当初他能娶楚南音,有楚明达从中插手,但他在家中处处针对楚南音也是事实。要不是惦记着他帮了自己,就凭着他从前那般欺辱他的音儿,先帝早就将楚明达剁碎了喂狗了。
至于楚婉莹,也没给楚明达好脸色。
但她到底心软,暗地里还是请丈夫帮忙,这才没让楚家彻底落败。
“二姐,你为什么要帮瑶光?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送的那些首饰,我亏了多少钱?”
“亏欠还是小事儿,但我要是没和首富搭上关系,楚家迟早是要完的。”
“现在楚家之所以还能撑着,都是靠我苦苦支撑,要是没有我,楚家早就没了,我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不就是希望将来宣平侯对你不好你能有个地方去吗?结果你现在这么背刺我,你到底图的什么?”
“咱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帮衬家里也就算了,现在还帮着一个外人,你是不是闲咱爹在地底下太安生了,就不怕他晚上来找你托梦吗!”
“啪”的一声脆响。
楚明达的脸上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
齐夫人胸口上下起伏,气愤地看着楚明达,一双眼睛泛了红,“拎不清的蠢东西!”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楚家这么大的家业,就是被你给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不是有我夫君背地里帮衬,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个狗东西能办成什么事儿?!”
她之前不想说,是觉得没必要。
想着他总有点儿自知之明。
没想到,这蠢东西还真以为楚家能有今天是靠着他力挽狂澜,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我背刺,你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和大姐的了吧,阿爹要是泉下有知,肯定第一个弄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今日就帮她了,你要是不服气,那就凭自己的真本事干出一番事业来,要是做不到,就少在这边狂吠!”
“二姐……”楚明达软了声音。
想起今天是来求她帮忙的。
脸上堆起一个笑,齐夫人直接一把将人甩开,喊来府里的卫兵,“把他给我拖出去!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再进来!”
“是!”
楚明达太胖了,三四个下人才勉强将人扔出去。
期间他还一直挣扎叫嚣,从说好话到破口大骂,齐夫人都视若无睹,一直到人被扔出大门,大门紧闭,耳边这才清净了不少。
却也是深吸两口气,止不住的恼意。
……
赤瑕阁的生意渐渐好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瑶光心里开心,脸上也整日带着笑意,却不是因为铺子的事儿,而是三哥进京了。
当天晚上,兄妹几人在三哥的府邸相聚。
萧景迁没来。
他本来也想来的,但经过上次的事儿,林天赐坚决不许他来打扰他们一家团聚,于是使了点儿小谋划,让他当天晚上桌上的奏折比平时多了一倍。
实在抽不出身出来,礼数却没少。
知道林天许不缺钱,便特意搜罗了孤本《商经》送过去,这一下就送到了林天许的心坎儿上。
林天赐简直恨得牙痒痒。
一边恼恨,自己这两个弟弟,怎么一个比一个缺心眼儿,怎么就没一个看出那萧景迁的目的在自家小白菜呢!
这么一看,还是瑶瑶让他宽心些。
好歹目前看来,她还没喜欢萧景迁,但余光瞥见她手腕上带着的翡翠玉镯,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更难受了。
“大哥,你怎么了?”
瑶光担忧地问道,林天赐摇了摇头,“没事,朝廷上的事儿太多,有些累了。”
累,确实是累。
但不是朝堂上的事儿。
“幸好我没进朝堂,做个闲云野鹤在家数钱多舒服啊。”林天许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端着酒杯,别说,还真有那股子闲文散客的悠闲。
如果没有被自家大哥踹那一脚的话。
“大哥!我都多大了,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
林天许瞪圆了眼睛,委委屈屈。
林天赐懒得管他这个戏精,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林天许“啧”了一声,“谁啊?”
管家道:“来人说是翠玉坊的,来拜会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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