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听罢,脸色也有些凝重。
鹧鸪山比北斗神宗更加入世,或者说,鹧鸪山从不限制门内弟子的选择,因此不少弟子学成之后下山或入仕为官,或经商或行侠仗义。
可以说各行各业,几乎都有鹧鸪山的弟子。
他们与凡俗牵扯更多,也更明白一个不受控制且日益壮大的组织对时局会造成怎样的不可控的影响。
况且,鹧鸪山最是护短儿。
灵渊敢来鹧鸪山偷尸体,便是惹了鹧鸪山众人。
他既然敢做,便要承担鹧鸪山的报复。
原本只是想要将师叔的尸体带回来,再将偷尸体的贼胖揍一顿,虽然目前他和瑶光暂时不是对手,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还有那个什么灵渊的组织,既然招惹了鹧鸪山,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索性端了拉倒。
“这件事我会禀报师门,不会放过灵渊组织的。”
还有师叔的尸体,也不能继续留在灵渊组织的手中,便是那个张家他也不放心,等师门的人到了,将师叔接回家,好生下葬,好叫他入土为安才是。
两人在巷子里躲了会儿,确定穆先生他们没有再追来。
等到天微微亮,街道上陆续热闹起来,他们才准备回客栈。
还不等他们走出巷子,一只纸折的千纸鹤便晃晃悠悠飞了进来,瑶光伸出手,千纸鹤就乖巧地停在了瑶光的掌心。
刚停下,千纸鹤就发出时鸿雪的声音。
悄悄的,压低了嗓子,“瑶光!你又跑哪儿去了,快回来,宗门的人来了,还有师父,你赶紧回来吧,否则……”
话没说完,背景音传来一声阴沉沉的“阿雪”。
扶摇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将千纸鹤都吓得抖了抖。
大约是做得着急,千纸鹤折地有些歪歪扭扭,这么一抖,两个皱巴巴的翅膀都垂了下来,看着愈发可怜了。
瑶光僵了僵身子。
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她也没想到会是师尊亲自过来,感觉自己待会儿的下场不会比这只千纸鹤好多少。
空明看她这样,有些好笑。
“你师尊很可怕吗?”
瑶光摇了摇头,“不是可怕……你不懂。”
空明是不太明白,不过还是安慰道:“你别太紧张,这次咱们可是被绑走的,又不是故意的,到时候你师尊要是骂你,我帮你扛枪。”
“再不然,你师尊要是不要你了,你正好可以跟着我一块儿回鹧鸪山,我师父可是很和善的,我把他珍藏的两坛子好酒都喝完了,他也就抽断了两根藤条而已。”
瑶光:……
你对“和善”的定义,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和空明慢吞吞地往客栈的方向走,但哪怕她再怎么慢吞吞,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客栈今日热闹,难得来了这么多客人,小二忙里忙外,脸上都是笑意。
熟悉的北斗神宗弟子服,瑶光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往里望了眼,没瞧见扶摇,缓缓舒了口气,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别看了,扶摇师叔不在这儿。”
说话的是宗门里相熟的一个师兄弟,往楼上努了努嘴,“在楼上等着你呢。”
抬手遮住了嘴巴,压低了声音,“阿雪师兄也在上面,已经被师叔骂了一通了,你好自为之吧。”
眼神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瑶光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风雨欲来不过如此。
她只是巷尾的一朵可怜的小花儿,哪里能承受这么大的暴风雨啊。
可怜兮兮地往楼上走,路过小二的时候,还听见小二在和店老板串闲话,说的是昨天晚上张家的怪事儿。
“老板,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张家闹鬼了。”
“你少胡说八道,什么鬼啊怪啊,这世上哪儿有那些东西,好好干活儿才是正事儿。”
“是真的老板,我在张家干活儿的朋友亲口说的,张家前些日子不是给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堂老太爷办了个丧事嘛,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下葬。听说就因为这,那堂老太爷生气了,昨天晚上就显灵了。”
老板搓了搓胳臂,“你,你大白天的,别说这些吓人的啊……”
“我也不相信,但张大老爷亲眼看见的,还有个侍女都能作证,两个人被吓得在灵堂昏了一整晚,回去之后就发烧了,这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儿,被鬼怪惩罚了……”
“……”
闲聊的声音渐渐远去,和屋内的寂静无声对比鲜明。
扶摇端坐在桌子旁,冷着一张脸望过来,旁边乖乖站着时鸿雪,微微低着脑袋,鹌鹑似的将自己缩起来。
“师尊,你怎么来啦~弟子好想你啊~”
瑶光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三两步上前抱住了扶摇,被扶摇“哼”了一声吓得不敢动手,双手一缩,站到她身后,转而乖巧地给她捶起背来。
“这段时间你都做什么了?”
扶摇寒着声问道,瑶光无辜地眨了眨眼,“没做什么啊?弟子就是听从宗主的命令,别的什么都没做,可乖了呢~”
“不信你问阿雪师兄。”
“哦,是吗?”扶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