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呵呵。
“你分明就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好早点回家探望家人!”
自进了金陵城,时鸿雪的心思就全在回家上,要不是有倩云压着,怕是早就奔赶着回家了。
时鸿雪被拆穿了心思,也不尴尬,直白应了。
“我都十年没回家了,想家不是正常的嘛。”
好有道理,她被说服了。
“况且,我虽然想回家,但也想尽快将这任务完成的。你想想,人若是真做了亏心事儿,哪轮得到我们正大光明去问啊,肯定藏得好好的。就是要这夜黑风高,悄悄地去探,才能探得有用的消息。”
“那你怎么不去找倩云师姐和楚师兄啊?”
她虽身负神力,时鸿雪可不知道。
而且她如今神力并未恢复完全,真要动起手来,肯定不如倩云师姐和楚师兄。
他分明就是怕挨骂。
但细想想,他这说辞也没错。
到最后,瑶光还是答应陪同一块儿前往,时鸿雪开心地抱起了瑶光,“还是小师妹最贴心!等我回了家,让府里的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瑶光低头看了眼自己隐隐有些发胖的肚子,莫名有些哀愁。
总觉得自己在阿雪师兄的眼中,就是个小肥猪。
唉!
但是上次丁管家准备的零食真的好好吃啊……
临近午夜,府中的下人早就收拾收拾睡下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偶尔传来几只夏虫的鸣叫。
一阵风吹来,瑶光拢了拢衣服,“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已经打探过了,他们家很重视祖宗牌位,正房被改成了祠堂,一家子都在东厢房住,包括那个孩子,我们先去东厢房。”
一般像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正房都住的主人家夫妻俩,顶层供奉祖宗牌位。
也有单独寻一处风水宝地,将祠堂建在其中的,像是他家这般,直接将整个正房都让出来的,倒是少见。
要去东厢房,是要路过正房的。
穿过长廊,越过两道拱门,便到了正房,焚香自屋内飘摇而出,瑶光下意识往屋内看了一眼,便陡然驻足。
“怎么了?”
时鸿雪见拉她不动,疑惑低头。
瑶光压低声音,一根手指立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小地指了指屋内,“师兄,你看里面。”
祠堂内,屋门洞开,正对着门的是江家的祖宗牌位。
立在架子上,层层往上摞,牌位前,摆了一张供桌,上面摆着瓜果蔬菜,本该放在上面的小鼎被拿了下来,放在地上。
两侧摆着两排白烛,随风晃动,带动鼎内的沉香闪烁星点,在地上落下扭曲的影。
在那小鼎前面,还摆了一个铜盆。
若仔细去看,便能瞧见那地上,摆了个阵法。
冒着黑气,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详。
瑶光才刚学阵法不久,也看不出那阵法到底是什么,不由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
忽然,嘴上捂上了一双手,时鸿雪带着瑶光向一侧躲了躲,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祠堂内,两人看不见之处,走出来一瘦削妇人。
正是白日见过的江夫人。
只是如今瞧着,倒似愈发憔悴了。
就连走路也轻飘飘的,弱柳扶风,像是下一瞬就要倒下似的。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隐约露出里面黄色的铜钱纸。
取了一张,借着白烛的烛火点燃,火势瞬间大了起来,江夫人将燃着的铜铜钱纸放到铜盆里,跪在地上,一边往里放铜钱纸,一边期期艾艾哭了起来。
女子凄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间显得格外渗人。
时鸿雪忍不住搓了搓胳臂,“她这是在给谁烧纸呢?”
不是说最近府内没有死人吗,也已经过了中元节,平白无故的,这是要烧给谁啊?
还哭得凄惨。
瑶光摇了摇头,但也觉出了不对劲。
等到江夫人烧完了纸,离开了祠堂,两人便悄声溜了进去。
那阵法看着邪性,两人站在阵法前,不敢靠近,好在那江夫人烧完了纸,便将铜盆拿了出来,就放在牌位的架子边上。
里面零星的火苗在轻灰上蔓延,好似给那灰上了一层金边。
直到燃尽了,便化作细碎的灰尘,飘扬在空中。
瑶光挥手散去了些灰烬,抬手拈出一张还未燃尽的铜钱纸。
只见黄色的铜钱纸上,被用红色朱砂笔写着名字,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才堪堪认出上面的字。
“江……逾……清?这谁啊?”
江家那孩子不是叫“阿云”吗?
倒是也姓江来着。
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江逾清?!”时鸿雪惊呼一声,猛地夺过那张纸,细细看了起来。
看他神色骇然,瑶光不由问道:“阿雪师兄,你认识啊?”
“江逾清,就是江家本家失踪的那位少主。”
眉头蹙得死紧,又敛眸看向纸上的字迹,低喃道:“江夫人为何要写江家少主的名字?”
还是写在给死人烧的铜钱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