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种高光时刻,您为何不亲自出面?”唐诺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您谋划这么多,还亲手解决了长公主的兵力,到头来却连面都不露?”
还只能在暗中悄悄的夸人家孟娘子?
谢镇陵的眼神轻移,却是落在云螭身上。
片刻后才道,“大虞只能有一个陵王。”
霓霓的身边,也只能有一个谢镇陵。
他在给云螭最后的体面。
唐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云螭……说实话,纵然他跟着主上这么多年,也只觉得那人跟自家主上生的一模一样,便是他也轻易分辨不出来。
他本以为主上会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冒牌货置于死地,可如今看来,主上竟是甚留情面。
他鲜少对敌人这般仁慈。
唐诺扭过头去,又看了自家主上一眼,甚至能在主上的脸上,看见一抹破碎,他不由得小心翼翼问道, “咱们就,一直在这暗中观察吗?”
“不急。”谢镇陵收回落在云螭身上的眼神,轻飘飘的看了谢望舒一眼,最后落在谢九辰身上。
“纵然谢望舒倒下了,后面,还有一个谢九辰。”
谢九辰除了性子暴虐,也的确是有点本事的,他的后招,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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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个祭祀场都被独孤信带来的五万将士所围住,而孟裳霓自己的六万大军,以及谢镇陵的三万死士,皆还暗中待发。
谢望舒看着眼前这一幕,纵然再强大的内心,此刻也慌了。
脚下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死不瞑目的瞪着她,她恼的一脚将其踢开,人头顺着台阶,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不可能!本宫好歹也有三万将士,怎么就悄无声息的被解决了?”
她的双眼爬满血丝,沙哑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五万将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将让她毫无察觉?
孟裳霓冷冰冰的看着她,“长公主,你已经败了。”
“败?”谢望舒“败?” 谢望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仰头狂笑起来,笑声中却透着一丝疯狂和绝望,“本宫是大虞长公主!是承受天运的女帝,本宫怎么可能败?”
“孟裳霓,你私自囤兵,逼上祭祀场,你才是乱臣贼子,是谋逆!”
说罢,她猛地转过身,冲向皇帝。她还没输!只要本宫还活着,就绝不会认输!”
此刻的谢望舒,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众人被她的突然举动惊得纷纷后退,生怕被她牵连。
“皇兄,你还在喘气呢?”她冲到皇帝跟前,居高临下的瞥着他,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既是还活着,就赶紧让位给本宫!”
“难不成,你想让大虞的江山,落在一个最低贱的商女手中?!”
她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皇帝干枯的皮肉里,皇帝本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被她一折腾,又是一连剧烈的咳嗽好几声。
青灰的脸色都快泛出死人的灰白了。
万妃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又被谢望舒凶狠的眼神‘吓退’。
“长公主,您可真能耐,最先自称女帝,造反的不是您吗?如今斗不过了,倒是连陛下都不放过了!”
“可怜的陛下,您还是长公主的亲兄长呢!”
“哦,或许还是长公主的公爹……毕竟,长公主肚子里,还有您儿子的种!”
“长公主故意打翻验亲的药水,就是心里有鬼,那孩子肯定是陛下您的亲孙子!”
万妃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皇帝气的浑身都在抖了。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的瞪向谢望舒,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你……你……你该死!”
若非她闹这么难看的一出,这大虞天下,还是会稳稳当当的在他谢家手里。
“我该死?”谢望舒怒极反笑,她俯下身去,用最恶毒的眼神盯着他,“皇兄,你别忘了,当年是我助你登上帝位,而你一上位,就下旨杀了我的驸马,逼我远去西鸠和亲!”
“若非如此,本宫只会跟驸马琴瑟和鸣!本宫这辈子,都不会有当女帝的想法!”
“是你,是你亲手毁了我的一切,到头来,你却说我该死?”
“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始作俑者!”
皇帝的喉咙又痛又痒,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刀子。
当年之事,他错了吗?
谢望舒是公主,受万民供奉,就该为大虞做出贡献!
又岂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她回国后,他不也尽全力补偿她了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要你下旨,将皇位让给我,并立刻调动整个帝都的禁卫军,绞杀孟裳霓这等乱臣贼子!”谢望舒依旧咄咄相逼。
随后又冷哼一声,“看你这气都喘不出气来的样子,你也没那个力气写诏书了,玉玺拿来,本宫亲自代你写!”
说罢,她竟是直接上手,在皇帝身上翻找玉玺。
皇帝已是行将就木,连话都说不出完整的来,更是动弹不得,被她气的又是一口老血喷溅而出,将谢望舒华服上的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