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问道:“徐小姐怎么样了?”
手下番子道:“徐小姐举止疯癫,不让旁人近身,连徐夫人都不行。”
“哎,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如今却毁了脸。天牢里的那个徐小姐呢?”
“神色自若,哼着小曲儿,回去的路上还叫了一份宵夜。”
王忠打发走手下,转头问德胜,“竹心这个人,你怎么看?”
德胜眼睛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督主,属下觉得这个竹心挺适合在东厂做番子的。”
王忠不想理这个二傻子,想起琼楼地字第一号房里魏二爷说,想知竹心是人是鬼,得把徐芷萱祭出去。
徐府众人的供词里什么都有,徐芷萱对竹心偏爱和宠信却是公认的,她也是跟徐芷萱时间最长的婢女。
魏二爷的意思王忠明白,竹心若是装的,见徐芷萱有危险,就算能忍得住不出手,表情神态也藏不住。
他就把这桌席做的更丰盛些,准备让竹心指使番子凌辱徐芷萱,当然最好起冲突闹出人命,逼反徐今明。到时推到竹心的头上,反正她对徐家恨之入骨。
如今事先准备的没用上,不过亲手毁了徐芷萱的脸,也算对他有个交代。
庆心堂
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崔氏强忍悲痛哄着捂着脸缩在墙角的徐芷萱。
“芷萱别怕。”
“芷萱没事的。”
“芷萱……”
徐芷萱的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她把捂着脸的手缓缓地放下。
徐芷萱的脸上蹭得全是血,乍一看委实吓人,但细看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国公夫人拿帕子沾些水给她擦了擦,伤口贴着鬓角划过长不到两寸。伤口虽长但好在不算深。
“芷萱别怕,细细养上一年不一定会留疤。就算留了疤上了珍珠妆也瞧不见了。”
徐芷萱压根没管脸上的伤,眼睛里有着不同寻常的色彩。
“娘,我们家要翻身了。”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
崔氏也跟着说,“对对对,会好起来的。”
徐芷萱接着说:“竹心告诉我的。”
崔氏诧异地看着婆婆,不是说伤小妹的就是竹心吗?
“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跟唐三臧去西天取经,最后成了佛。竹心说徐家和孙悟空一样被压了五百年,岂不是马上就翻身了。”
国公夫人:“……”
嫂嫂崔氏:“……”
“真的,不骗你们。再过两天就有转机。”
“这也是竹心告诉你的?”
“当然了,菩提老祖打着孙悟空后脑勺三下是要半夜三更传他法术。竹心踹了我两脚应该是说两天后有转机。所以娘和嫂嫂不用担心,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国公夫人:“……”
她不懂女儿的精神状态。
崔氏:“……”
她主要是不了解孙悟空。
天牢这一边
竹心回到她的VIP专属牢房,见王远在里面坐着。王远接过番子手中食盒放在桌子上,王远打开食盒要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竹心止住他的动作,只从食盒里拿了两壶酒。
“又不饿了,要喝吗?”
王远接过一壶。这酒壶不大,大概是半斤的量。他尝了尝里面是果酒,充其量算是有酒味的甜水罢了。
竹心顶着珠冠靠着墙,喝了一口酒,嘴里嘟囔着:“大人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奴家有些困了。”
王远走到竹心旁边,也同样靠着墙。
“怎么一直用左手,可是右手受了伤?”
竹心一下子不困了。
“这不是第一次伤人没经验嘛?人是伤到了自己也伤到了,真是划不来。”然后一脸关心的问道,“大人的腿怎么了?”
王远行动如常,只是刚起身时顿了一下。
王远笑意不达眼底,“茶杯今天许是跟咱俩有仇,就喜欢伤咱俩。”
“那岂不是同病相怜?”竹心说完又正色道:“外面什么局势,需不需奴家要帮忙?”
“以袁相为首的文官在向东厂施压,明日加开早朝要日日汇报徐国公府案的案情进展。小姐可有妙计?”
竹心仿佛听不出王远的嘲讽,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容我想想。”
一个小姐身边的丫鬟知道袁相是谁吗?知道文官为何站在徐家这边吗?知道加开早朝意味什么吗?还容我想想。
“你伤了她的脸,毁了徐国公的名声。最后没人会感谢你,他们只会恨你。”
王远料想到竹心不会惊慌失措,等着她自证或是拿言语搪塞他。
竹心一拍脑门,“想到了,请大人让人备好纸笔,我给大人写一份供词。”
笔墨备好后,竹心提笔,因握笔姿势古怪,王远才看清竹心的食指有道极深的伤口。
洋洋洒洒几页纸,竹心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大人,我的字有些丑可找人誊抄一遍。袁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如今他们的核心人物在沈学士。沈学士一倒,余下的不成气候。”
王远接过供词看了一遍,再看了一遍,最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