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萱午睡过后见竹心进来,笑着问她。
“竹心,你怎么回来了?”
竹心把那本《大齐括地志》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奴婢来给小姐送书。”
徐芷萱的笑容僵在脸上,对谷雨和白露说,“你们先出去吧。”
白露和谷雨连忙出去,顺便把外间的小暑打发去了茶水间。
二人在廊下,虽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但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姐姐,你说竹心和小姐会不会打起来,刚刚竹心那眼神乍一看是笑,细看像是要杀人。”
“小姐每次都把竹心支走,就是看我们这几个傻的好糊弄。”
谷雨的话隐隐带着自责。
“没被牵连进来不应该高兴吗?她怎么反而还生气呢?”
白露和谷雨压根没在一个频道上。
“白露,你若是有事瞒着我,我也会生气。”
“那怎么能一样?那是小姐,再好也只能是主仆,永远成不了姐妹的。竹心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她俩刚说几句,见竹心出来了,立刻围了过去。
“如何了?”
“裴家七郎,你们可认识?”
白露道:“我知道就是总在六郎旁边长得挺好看的那个。”
去年裴家办宴竹心没去,作孽呀,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竹心心存幻想:“谷雨姐,你说夫人能同意吗?”
谷雨听罢摇头,“裴太师的隔房侄子,父亲早逝只是个秀才出身。母亲是地主的女儿,见识和眼界还不如富商呢。没比那个陈公子好多少。”
“你们进屋吧,我出去一趟。”
突发危机,竹心被撤回了一个假期。
竹心阴沉个脸,原本想再去那家书坊转转,不曾想在对面的淮阳茶馆看见了小侯爷的马车。
竹心在二楼找到了阿寿,知道小侯爷有客,便请阿寿问问侯爷何时方便能见上一面。
阿寿去而复返,“竹心,侯爷让你进去。”
竹心进到雅间见小侯爷对面坐着的除了乔子舒还有另一个俊俏的公子。
“竹心,这位是乔家大公子,这位是裴家七公子。”
竹心改变了宋鹤鸣被流放的命运,又即将改写张五娘的命运。在宋鹤鸣心里,是个极特殊的存在。他想把刚刚组建的小团体分享给她。
原来他就是裴七郎。和那个裴七郎相比小侯爷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竹心的脸上带着杀意给两位公子行了礼。
见竹心冷着脸,宋鹤鸣又补一句,暗示她要客气些。
“这都是我兄弟,自己人。”
一个是张五娘的前男友,另一个是你未来未婚妻的现男友,都是哪门子自己人?
竹心盯着裴七郎,一字一句的说,“奴婢是徐国公府上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竹心。”
不知是不是宋鹤鸣的错觉,竹心这气势有种正房见小妾的感觉。
宋鹤鸣有些尴尬,努力的找补。
“这丫头平时被主子们惯坏了。”
裴珩端着茶杯一笑尽显优雅。
“竹心姑娘失敬。”
“我们家小姐就是未来的定北侯夫人,侯爷的朋友就是我们小姐的朋友。奴婢代小姐招待各位友人。”竹心说完,一屁股坐在宋鹤鸣旁边。
宋鹤鸣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的。“亲事不是还没定呢吗?”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提前告诉小侯爷的朋友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裴珩脸色沉了下去。“竹心姑娘不知听没听过一个词叫越俎代庖?”
“奴婢读书少,没听过。奴婢只听过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七公子饱读诗书一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吧。”
空气中弥漫的全是火药味。
宋鹤鸣小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竹心笑了笑,“和七公子请教请教学问。对了,侯爷,七公子应该没定亲了吧,不如侯爷给他做媒吧。”
裴珩:“不劳竹心姑娘费心。”
宋鹤鸣如坐针毡,只有乔子舒面色如常还夸了一句“茶不错”。
这时阿寿把宋鹤鸣叫出去。
宋鹤鸣离开,竹心更肆无忌惮了。
“乔公子,交朋友还是得仔细些,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裴珩反唇相讥:“可不是,有些人表面看着良善,实则干得却是毁人婚事的事。”
竹心愣了一下,原来他们都知晓了。随即又说,“那真小人也比伪君子强。乔公子,你更讨厌哪种人?”
“都不讨厌。”
竹心没想到乔子舒会这样回答,眼里带着诧异看了过去。
裴珩亦是如此。
乔子舒没看他俩,神色自然。
“有些人万众瞩目是圣人,是完人,是英雄但与我无关。有些人做事是不太妥当但是我朋友。”
竹心认真思索这句话。
“乔公子,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做人还是得有底线吧。”
乔子舒从善如流道:“那就不做朋友了,但还是不讨厌。”
裴珩听罢收起了刚才的刻薄,又变回那副温润模样。而竹心一直盯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