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蓁先戳破窗户纸,还···下聘礼。
李煦安欣喜她喜欢自己,一心为将来打算,可也十分自责内疚。他是个男人,竟让喜欢的女子操心这些!
李煦安眼角耷拉下来,一贯的骄傲荡然无存。
要是有能变现的道术,他一定现在就把金银变满整个车厢来给自己撑腰。
叶蓁见他没追问,轻吐一口气,心想这事就算过去了。再一看李煦安满脸失落,双手交叠规规矩矩放在膝上,她一下明白了他心思,耐着性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今叶家败落,父亲和赵姨娘时不时惦记着我的银钱,与其费心思提防他们,还不如···”
叶蓁安慰他的意图非常明白,这让李煦安越发不是滋味,打断她的话,“银子和田地,贫道不要。女子有财产傍身比什么都重要。”
叶蓁眼睫一动,看他的目光忍不住生出情动来。
她被李乘歌和郑氏当作钱袋子使唤,前世还帮着李乘歌养了那么多妾室,所有人花着她的钱,还想着把她踩在脚下,没人心疼过她。
而现在李煦安说,她的钱要留着傍身。
叶蓁眼睛有些红,被李煦安发现后匆忙别过脸,紧接着,他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侧脸,“从清宗门回来,请陛下为我们赐婚好不好?”
车厢没什么光线,可李煦安眼里的叶蓁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看着娇柔,其实内心勇敢又坚韧。
婚敢退,事敢查,侯府的大爷都敢算计,还敢逼问自己的心意。
李煦安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把她娶回家。
赐婚?
叶蓁脸上写满惊讶,她心里早想过一辈子就这么与他见不得光的过下去,甚至害怕自己成为他的拖累。
她从没想过李煦安要娶她。
他是个道士,就算可以娶妻,那也是定远侯府的二爷,大周高高在上的国师,娶自己这样一个退过婚,名声还不怎么好的女子···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叶蓁指甲隔着帕子掐在掌心,感觉不到一点疼,只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是滚烫的。
“你愿意吗?”
李煦安一再低下头,定定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口吻轻柔如风扫在叶蓁额头上。
叶蓁无论大事小情,很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生死大事都没让她皱过眉,这会儿反倒乱了心绪,“我、大二爷两岁的,我···”
李煦安轻轻吻了她额头,“只问你愿不愿意。”
“那日在清河桥边,你亲口说若能嫁给侯府二爷是烧高香的好事,又给贫道下了这么重的聘礼。”
“若不是景澜的事早定了下来,贫道现在就想娶了你。”
叶蓁躲一寸,他就靠近一寸,跟着她心跳的节奏,问,“嗯?”
“好不好?”
叶蓁觉得今儿回府的路怎的这么长?
“行不行?”
“贫道云舒巷有座宅子,再有月余就修葺好了,此次去宗门跟门主打声招呼,一切就都好办了。”
叶蓁抵不住他贴着自己脸颊说话,轻轻道,“嗯。”
李煦安眼神一亮,紧接着全身都感知到这份激动,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把人抱进怀里,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定包裹着他。
起程的日子定在三天后,五月初九。
叶蓁让叶景澜拜别叶云升,不想叶云升和赵姨娘在他面前哭穷,说什么叶景澜攀了高枝出人头地,忘了这些年叶家对他的养育之恩。
叶景澜起初只当听不见,然而叶云升和赵姨娘愈演愈烈,尤其赵姨娘最近得到的消息都是叶雪和李乘歌分房睡,印子钱催得紧,可妓馆又没找到更好的冤大头,放出去的钱也要不回来。
赵姨娘自打流产后,身体一直没恢复,稍微动一下气,隔日就会见红,一来二去拖久了,下腹开始痛。
叶云升开了几个方子都没什么效果,又不想整日见着她就听她说难受凄苦···慢慢的,他也不管了。
赵姨娘发作了一番,见叶景澜没什么反应,自己气得更厉害,磨叨了一句,“还不是有个厉害的姐姐,还不知她和国师有什么勾当,才让你攀上这好事。”
叶景澜咬牙,平静拿起案几上的茶盏泼了赵姨娘。
“啊!”
还好茶水已经不烫,可赵姨娘还是吓得跳起来。
叶云升也吓了一跳,瞪着叶景澜,“你干什么!”
叶景澜懒懒扫了叶云升一眼,“管好你的妾室。”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叶云升被儿子威胁,拉不下脸,冷斥一声。
岂料叶景澜冷飕飕勾着唇,“这些年,药材、衣裳,但凡贵重些的都是阿姐另外掏银子给我买,吃食是府里一起供应。”
“我让人把账目算清楚了,待会儿把银子送来,从此我和叶家再无关系。”
叶云升这下慌了,下意识要发火,可对上叶景澜波澜不惊的目光又生生忍住。
开什么玩笑,现在叶家就指望着叶景澜入道,虽比不得入仕当官,但本朝崇尚道教,他的儿子进了清宗门,往后他也有脸见人。
“景澜,莫要说胡话。”
叶云升自觉态度已经放得很低,不想叶景澜根本没多看一眼